刚回到牢房坐下,周洪强他们就立即围坐到了周庆身旁。
“不是提审,是陈总他们。”周庆不等人发问就抢先说了一句。
众人全都露出了笑容,哪知周庆又说道:“咱们的情况有点严重,老缅说要严惩,所以用钱取不出去,而且买通狱警的办法也行不通!”
几人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周庆看到眼里,咧嘴无声地笑了笑,继续调戏道:“听说马上就要送到密支那法院去审判,最低都要判十年!”
“老何算是组织者,有望冲击终生监禁这道门槛……”
老何大惊失色,几个司机忧心忡忡,只有周洪强不为所动,他一挥手就打断了周庆:“行了小庆!”
“你就别吓唬他们了,要是把老何的心脏病吓出来,你把他弄出去还要付医药费。”
“嘿嘿……现在失望越大,到时惊喜才越大嘛。”
周洪强道:“你们刚才到底是怎么决定的?要我们怎么做,你只管说,我们绝对配合。”
老何也眼巴巴地看着周庆:“小周,陈总那么信任你,你肯定是有办法的,是吧?”
“还是前两天我说的办法,今天晚上两点,陈总他们在外面接应我们。”
“嗯,我们都听你的。”老何连连点头。
几个司机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周庆能够从这儿逃出去,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来医。
…………
夜幕降临。
牢房里一盏白炽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
吃过晚饭,周庆正准备闭目养神,牢门却又“叮叮咣咣”的打开来。
三个身着克钦独立军军服的男子拖着脚镣踉踉跄跄地拥进牢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坐在角落的几名毒鬼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周庆的嗅觉比其他人更灵敏,他很不习惯这股血腥味地抽了抽鼻子,看向了进来的三名克钦兵。
这三个人都是满身泥土,看起来非常狼狈,其中有两个是受了伤的,但已经包扎过了。
三名克钦兵进了牢房之后,扫视了一圈便在周庆他们旁边的水泥炕上静静地坐了下来。
周庆按捺不住好奇,低声用克钦话问离他最近的那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克钦兵:“你们是当兵的?怎么会送到看守所来?”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但战场上的俘虏不是应该送到军营吗?
年轻小兵没有答话,中间那名三十岁左右、手臂负伤的克钦兵却横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问道:“你们又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中国人,在歪莫砍木头被抓的。”
“中国人?前段时间被抓的伐木工?”
缅北大股的地方武装势力基本上都和中国人做过木材和玉石生意,作为克钦邦势力最大的克钦独立军,和中国商人打交道的时间自然也不少。
所以他们的士兵也不像普通山民那样对中国伐木工有什么怨恨和不满。
周庆点了点头,那名克钦兵便笑了起来:“那你们麻烦大了!缅匪正在那些村寨里四处宣传,说你们是非法伐木,侵犯国家财产……”
这一笑牵动了伤势,他轻哼了一声收敛了笑容,随即便恨恨地骂:“木材、玉石,全部都是咱们克钦人的,缅匪凭什么来抢?”
周庆有点不好接话,缅北地区几十年来都是你打我我打你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点利益,谁也不比谁正义多少。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周庆指了指他的手臂。
在克钦兵的眼里,这些被抓的中国伐木工属于是“敌人的敌人”,勉强可以算半个自己人,所以他并不隐瞒:“被缅匪的子弹咬了一下,不过没大问题。”
“我是说……你们当兵的,不是应该送到军营吗?”
“缅匪抢了我们的玉石,估计是想明天在城里先偷偷卖一部分,所以就把我们暂时寄押在这儿。”
周庆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
他辍学之后接触的第一个行业就是赌石,虽然“吃药”了一次,但那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实际上他对这个最容易让人暴富的行业是打心眼里有些羡慕的。
缅北这边是翡翠玉石的源头,如果能够搞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或许自己也能在里面插一脚。
周庆一瞬间就把这些想了个明白,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虽然密支那是老缅的地盘,但你们在山里他们也打不进去,怎么会被他们抢了玉石?”
“密支那什么时候成了黑老缅的地盘了?他们只是占着县城!”克钦兵不高兴地反驳周庆的话。
周庆也不和他辩驳,而是笑道:“是我说错了!”
“我有个克钦兄弟也是在你们克钦独立军当兵,他也说过老缅军只是占着大的城镇和交通要道,城镇外面都是你们的地盘。”
“那是肯定的。”这马屁一拍,效果立刻就出来了,那名克钦兵态度亲热了许多,“你那个克钦兄弟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他叫乌麻腊,哪个部队我没问过他,不过他是当官的,排长,手下管着几十名兄弟!”
“排长算得了什么?”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小兵有些不屑地歪了歪嘴。
周庆笑着揶揄道:“兄弟口气不小啊,不知你又是个什么长?比排长大多少?”
“我不是当官的。”年轻小兵涨红着脸指着刚才那个克钦兵说道:“这是我们连长,管几个排长,你说比排长大不大?”
“人家和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