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缅说的“小五”中的五就是指价格位数——五位数,小则是代表一到四以下,中代表四到七以下,大代表七到十以下,但不包括十。
小五就是一万至三万九千九这个区间。
周庆听了这个报价,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按缅甸人人漫天要价的习惯,最终成交价不会超过报价的百分之二十,就算他喊到“小五”的最高价,自己身上的六千块钱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拿下来。
不过,要先看看货再说,万一是砖头料,那岂不是浪费时间。
周庆摸出强光手电坐到了桌子前面,打灯一看,心里顿时就是一片狂喜。
这块翻砂料子是块全赌料,皮壳上不但有松花,而且还有两条隐约可见的小色蟒,这是一块色料!高货!
松花是由于翡翠毛料经时间流逝,风化后表面留下的结果,它是翡翠毛料内部绿色在皮壳上的外在表现,也是赌颜色的最重要依据。
蟒是毛料皮壳上呈环状或带状的凸起,是判别有无颜色及颜色散布形态的一种根据。
种种现象都表明这块毛料里面一定有色,只要肉能达到糯种,几千块钱买下来绝对能够大赚!
周庆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开了一个价:“三千!”
“老板这是没诚心要啊!”黄毛坐在床上吐了一口烟圈,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这件料子要蟒有蟒,要松花有松花,要不是想清了货明天好回去,小五我们都还不想卖呢。”
“那你们说个价,先说好啊,超过五千就不用提了,我只有这么多钱!”周庆慢条斯理地收好强光手电,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黄毛轻声嘟哝了一句:“五千块钱还来买毛料,当这是豆腐白菜呢”
看样子这家伙嫌出价太低了。
周庆转头看向另外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缅,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那老缅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家,也不可能将这两块料子再带回去,你拿八千块钱,它们就是你的了!”
如果周庆有八千块钱的话,那他现在肯定毫不犹豫地将这两块毛料买下来。
但他没有这么多钱,所以只能继续讨价还价:“那就是块砖头料,能值什么钱?用来做搭头还差不多。”
黄毛一脸不忿地说道:“砖头料?你仔细看看再说!”
另外一个老缅连忙伸手制止他,然后又竖起大拇指对周庆说道:“一听就知道老板是行家,过不了你的法眼,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第一次来往总要让你多嫌点钱。”
“干脆这样,你说说你能出多少钱,如果差不多货就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多在我们这儿收点货就行了。”
成了!周庆心中暗暗高兴,他从口袋里把钱全部摸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说道:“两位大哥,不是我砍价狠,确实只带了这么多钱,我只留一百块做车费,其他全部都给你们!”
缅甸人将钱接了过去,数也没数便放进包里,“老板既然这么爽快,那我们也不啰嗦,这两块料子是你的了,我们钱货两清!”
周庆乐滋滋地将背取下来,把刚才看的那块毛料先装了进去,然后又去搬另外一块“搭头”,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差点连鼻涕泡都美了出来。
这哪是砖头料,看那松花和蟒带,分明和刚才自己看的那一块一样好!
这下子赚大了!这两块料子要是放到玉瑾斋,最少也要值一二十万!
“两位大哥再见!”周庆收好毛料,和两位缅甸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开始撤退。
这两块毛料最少要值十五万,但不可能拿到玉瑾斋去卖,只能自己去联系客人。
这样的好东西,前段时间来玉瑾斋的那个吴总肯定会要,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有来了,也不知道小赵那儿会不会有他的电话。
估计小赵不可能有,老杜倒是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但自己要怎么向他开口?
周庆一边想一边走出小宾馆,就在门前打了个车,准备先回河顺。
毛料的事情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就找个地方自己解石,这种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料子,解了卖明料赚得更多!
这两个送货的老缅怕是跟自己一样是新入行的,明明值几万的料子,竟然几千块就卖给了自己。
不对啊!
周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出价这么低,怎么没有看见他们打电话向货主请示?难道说他们自己就是老板?
不过听老杜说缅甸的原石老板一般都不会亲自送货啊。
滇西边境那么多卖赌石的地方,要是每一处货主都亲自去送,一个月能卖出去多少?
周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里摸出一块毛料仔细一看,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
“锤哥,咱们这一趟真是跑值了!老子就说腾越的猪多嘛,一晚上就搞了八十多万!就是货带少了点,下次起码也得带五十件货!”
“……最后两件货也卖得太便宜了,才六千多块钱!”
小宾馆203房内,黄毛在门口看着周庆急匆匆走远,连忙关上房门,对另一个“缅甸人”低声说道。
“那两件货没做好,蟒带都没有沾得牢,我还怕他看的时候碰掉下来呢!”叫锤哥的得意地笑了笑,“换了其他人说不定就露馅了。”
“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回家拿上货就去得宏,那边生意也好做。”
一晚上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