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牙齿往肚吞不是周庆的性格,但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却还是无计可施。
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先回头去盯着那两个骗子,不能让他们偷偷溜了。
他脸色阴沉地拍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的座位靠背:“师傅,我突然想起还有件紧急的事情忘了办,麻烦你掉头送我回去一下。”
司机有点不高兴,刚才说好的到河顺,现在又不走了。但他在后视镜里看了看周庆,还是选择了一声不吭地打转向灯,调头。
但他却在离小宾馆还有好几十米远的地方就踩了刹车。周庆本来想发火,但又怕节外生枝,于是下了车付了车费,黑着脸往小宾馆走去。
小宾馆内外仍然灯火通明,夜幕雨丝之中,人来人往。
周庆冒雨走到离小宾馆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却一眼就看见刚才那两个骗子背着背包从宾馆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直接走上去拦住他们根本没用,周庆决定先跟在两人后面看他们要去哪儿,要是有机会,得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那两名骗子走出门来,直接就往路边一辆皮卡车走去,看这样子,他们是要开车离开。周庆连忙快步跟上去藏在皮卡车后面,在车子启动的那一瞬间轻轻跃进了车厢。
皮卡车迅速启动,往东南方向穿过翡翠东路,又继续往县城外驶去。
这俩骗子应该是想连夜逃离腾越!
刚才周庆进他们那间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只剩下两块毛料,应该前面还骗了其他人,不然只骗了他几千块钱,根本用不着这样做。
雨点更急,打在脸上隐隐作痛,周庆的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他有点想就此放弃。
以他的身手,从疾驰的皮卡车上跳下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不说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光是借黄辉那三千块钱没法偿还,他就得继续跟下去,想办法把自己的钱弄回来。
公路两旁逐渐没了房屋,但皮卡车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周庆心里有点着急,他必须得想办法让那两个骗子把车停下来,自己才好见机行事。
直接现身让他们停车?那不行,要是他们把自己认出来了,到时去报抢劫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前段日子自己修炼出了法力之后,缠着师兄教他的地煞七十二术之一的摄魂。
普通人一听到摄魂术就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邪术,但实际上它是正宗的道门法术。
摄魂术的主要用途是收摄孤魂野鬼,不过对生人也有效果。法力高深者甚至能将活人的三魂七魄从体内摄取出来,被作法者人事不省,失去知觉,但却又查不出生了什么病,因此才会被人误认为是邪术。
以周庆目前那点微弱的法力,施展摄魂术最多也就是让人失魂一会,不过现在拿来用刚刚好,要是开车那骗子这个时候晕乎几下,这车还能好好地在公路上行驶下去?
下这么大的雨,车速并不是很快,周庆估计就算出车祸也死不了人,至于车祸,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师兄不是常说承负嘛,这俩骗子惹到自己头上,就要让他们承担后果。再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他们骗得倾家荡产,自己惩治他们一次,说不定还会有些功德。
周庆先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然后盘腿坐在车厢里收摄了一下心神,运转法力,双手掐诀,口中开始轻颂破魂咒。
摄阳魂和摄阴魂稍微有点不一样,不同之处就在于摄阳魂要先破魂,而破魂破的就是命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又名天魂、地魂、命魂,三魂之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
天地二魂既能依附于肉身而显化万象,也能脱离肉身而自由存在,但其中的命魄却是人身之主魂,也是七魄之根本,一刻也离不得身。
破魂就是运用法力攻击人体内的命魂,使其虚弱以便于摄取。
此时皮卡车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黄毛昏昏欲睡,开车的二锤精神也不是很好。
昨天晚上他们疯了半夜,现在感觉似乎睡眠有点不足。
二锤抓起驾驶台上的烟盒砸到黄毛头上向他说道:“烟鬼,不要睡觉,起来陪老子说话,不然等下老子都要睡着了。”
“锤哥,坚持一下。到凉河才四五十公里路,最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黄毛捡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来自己点上,然后又给二锤点了一支。
“黑老缅折磨人啊,大晚上的叫咱们跑这么远。”
“没办法,谁叫咱们有求于人呢?”二锤将车窗玻璃打开了一条缝,把左手伸出车外抖烟灰。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接着便是一阵恍惚。
“锤哥,你干嘛呢?狗日的不要命了?”
眼看皮卡车就要驶出公路,旁边的黄毛一边大骂,一边猛地伸出手来想抓住方向盘。
然而为时已晚!
皮卡车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出路肩,又一头冲向了公路下边两米多高的农田!
就在车子冲向路肩的一刹那,早已将真气运转到双脚的周庆如同狸猫一样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静静地站在公路边看了一会,又纵身跃下了农田。
皮卡车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他打开强光手电一看,挡风玻璃和左侧车窗玻璃已经破碎,驾驶室内的两个假老缅都已经陷入了昏迷。
第一时间当然不是救人,他的目标是后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