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桥上,一目老道仰着脑袋,独眼眯成了一条缝隙,丝毫没有把兵部大司马放在眼里。
兵部大司马知道这山野之人不懂礼数,因此也就没有计较。尽管这老道士不知礼数,但他却不能自贬身价,失了身份。他微微一抱拳,“敢问老仙师仙乡何处,宝观何方,降临此地,有何赐教?”
“哼!”一目道人眼皮都没撩一下,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娃娃脸的小道士将手中的绣龙旗往空中一举,“瞧见没,银杆擎在手,旗开三尺红。巧用金丝线,绣出五爪龙。我家老仙翁,流沙派道宗。天机大军师,妙算运无穷。”
那一张眉清目秀的娃娃脸,本就喜兴。再加上那自豪地样子,更是招乐。
兵部大司马嘴角抽了抽,但却没笑出来。怪不得那老道士鼻孔朝天,原来是西域流沙派的派主。
天下武林,共分五大派系,北漠雪山,西域流沙,南疆巫蛊,东海龙蛇,中原三教。
这老道士既然是西域流沙派的派主,堪与鼻祖比肩的人物,武功自然了得。
这么一位世外高人,不知何故甘受赫连老贼驱使。
这老道士虽然其貌不扬,但却如此喜欢讲排场,莫非……也是利欲熏心之辈?
兵部大司马心中着实不解,难免有些狐疑。他看着那娃娃脸小道士,突然计上心来。
“哈哈哈哈!”
兵部大司马没来由的一阵大笑,把三名道士笑的云里雾里。
那娃娃脸小道士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兵部大司马,这人莫不是被吓疯了吧!
但转念一想,堂堂朝廷要员,应该不至于如此脆弱不堪。于是,娃娃脸小道士问道:“你笑什么?”
兵部大司马斜了一目道人一眼,“你这个小道士,居然说这老道士是西域流沙派主,难道不可笑吗!”
兵部大司马突然脸色一正,“本部虽未见过西域流沙派主,却也知那等世外高人,不说悬壶济世,却也自视甚高。又岂能屈身事贼,谋害苍生!”
兵部大司马给一目道人戴了顶大高帽,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一目道人恼羞成怒,直接冷哼一声,“徒儿,闪退一旁,待为师将其生擒活捉,也好打开一条道路!”说完,回头看向那黑壮小道士,“徒儿,取为师兵器来。”
黑壮小道士闻言紧走几步,将抱在怀中的倒角七星鞭双手奉上。一目道人接鞭在手,一催小黄驴,直奔兵部大司马。他早已打定主意,擒下兵部大司马,进而要挟对面的禁卫,让他们打开一条道路,放自己一行人进城。
兵部大司马擎刀在手,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疏忽。即使自知不敌,但他却想放手一博,也只能放手一搏。毕竟这座金水桥乃是进宫的咽喉要道,文武朝臣,各大勋爵都要经此进宫。万一让这老道士被那些人都擒下,那就彻底被动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皇宫钟鼓大作,群臣必来朝会。此时,已经有人踏上了天街,见到金水桥上两军对垒,因此驻足观望,并没有靠前。
一目道人手持倒角七星鞭,对着兵部大司马的胳膊砸了下来。他的目的在于生擒活捉,而不是一击毙命,因此躲开了要害,手下留情。
兵部大司马手中青龙偃月刀磨盘式横推,拦腰砍向一目老道,又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他已经打定主意,拼死一战,和一目道人同归于尽。
毕竟眼下的局势,赫连老贼危在旦夕,赫连勃勃和赫连大管家想必已经被生擒活捉,若再拼死一目道人这个仅剩的主事人,叛兵必定树倒猢狲散。
舍一人之命,救万民之殇,他死得其所。
奈何,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甚至有些残酷!
一目道人身为西域流沙派主,其武功自然了了得。兵部大司马固然刀马娴熟,杀法骁勇,但蚍蜉岂能撼树!
就见一目道人手腕一翻,倒角七星鞭后发先至,砸在了刀杆之上。
当!
鞭刀相撞,火星四溅,声震四野。
兵部大司马感觉一阵大力袭来,顿时虎口炸裂,青龙偃月刀脱手而飞,投向金水河。继而臂膀一麻,完全失去了反应。随即,身体摇三摇,晃三晃,险些摔下马背。胸腔一热,一股腥气泛起,“噗”,一口鲜血喷出,伏在了马背之上。
“哼哼!”一目道人冷笑一声,舒展手臂,一把抓住兵部大司马的后衣领,想要把兵部大司马从马背上拽下来。
嗖!
一道青光乍现,直奔一目道人面门而来。
一目道人陡然一惊,只好放开了兵部大司马,身体后仰贴在了驴背之上,卧看巧云式。他发现这道青光乃是刚才被磕飞的青龙偃月刀,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第一时间预料到有高人出手相助。
陡然间,一道人影自金水桥下猛然窜了上来,他一把攥住青龙偃月刀,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一目道人躺在驴背之上,无处可躲,只能举起倒角七星鞭,接架相还。
砰!
青龙偃月刀压在倒角七星鞭上,纹丝未动。然而,一目道人却被震得臂膀发麻。尽管如此,一目道人并没有松手,人借驴力,死死的顶住青龙偃月刀,使其不致于砸在自己身上。
他借机观看来人,见是一名老道士,平顶身高一八五,身着八卦紫衣衫。头戴束发紫金冠,满头华发脑后盘。两道白眉斜入鬓,虎目含煞似深渊。面洁如玉染红霞,五绺长髯扇胸前。
一目道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