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大堂。
州正孙振邦手拿一封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难以置信。
此信刚刚收到,乃是那七名太学侍读递上,据他们称:昨夜三更时分,听见房内响动,起来查看时,便发现此信放于桌上,上面压着一支枣核镖。
同时,还有他们孙少爷的贴身之物。
信中大意如此:尔等孙儿我会好好照顾,希望尔等不要恣意生事。否则,后果自负。
孙振邦放下书信,捻起那枚枣核镖,认真观看。
书信的笔迹,再加上这枚枣核镖,全部指向小侯爷杨振。
一时之间,孙振邦愁眉不展。明明知道此乃诬陷,但苦于没有证据,他纵使有心开脱,却也无能为力。
“嘶!”
陡然,孙振邦倒吸一口凉气,先有侯府被血洗,后有杨振遭嫁祸,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
随即,孙振邦摇了摇头,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先入为主的臆测。他压下心中的狐疑,不动声色地扫是七位太学侍读,问道:
“这些物件可是你们孙少爷的贴身之物,你们能否确认?”
“我们打小与孙少爷形影不离,对他们的随身物件自然最清楚不过。”七位太学侍读信誓旦旦的打下了包票。
孙振邦闻言点点头,吩咐道:“将所有证据记录在案,妥善保管。待此案查明之后,原璧奉还。你们下去之后,不得远离州城,随时待传。”
说完,猛然一拍惊堂木,退堂!
七位太学侍读原本还想说话,奈何孙振邦已经起身离坐,转入二堂去了。他们也只能不了了之,回到客栈去等候消息。
孙振邦回到二堂坐下,闭目沉思,思索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唉!多事之秋啊!”
孙振邦感觉很是头疼,他若是跟驸马爷和杨振商议,恐怕会落人口实,无私也有弊。更何况,事涉杨振,自己这个做盟父的,本就应该回避。
思虑再三,孙振邦还是觉得应该跟大统领商议。毕竟,这几位失踪的太学生由他负全责。
“来人,上午收场后,请大统领来此一叙。”
“是,老爷。”大管家应承一声,出去叫人安排此事。
……
齐平侯府,驸马杨宏跪在灵柩前,放声痛哭。思及过往,痛断肝肠。
这十年来,他们祖孙三人天各一方,没有任何书信往来,俨然天人诀别,从未共享天伦之乐。
而今,三人重逢,原本以为幸福时日即将来临,然而,父亲却……
“噗!”
陡然,驸马杨宏一口鲜血喷出,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大悲伤肺,肺伤则气血不畅,气血不畅则反攻心脏,轻则倒生昏乱,重则暴毙身亡。
“爹爹!爹爹!”
杨萍和杨兴扑倒驸马杨宏身上,哇哇大哭。比起相处才几日的祖父,他们更在乎父亲。
“唉!”杨振心里默叹一声,挥了挥手,让人把父亲抬到东卧内休息。原本还以为来了个主事人,没想到,却是如此。
看来,还得自己独挑大梁。
幸亏二娘带来了三百禁卫,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死亡人数达一百五十之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
若是仅凭他一人去一一通知,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
如今有三百人帮忙,他自然可以抽身主持家中事务,不再为通知死者家属之事忧心。
这些家属并非都住在城里,而是分布在各个村落,甚至临县的也不在少数。
距离近的已经返回,而距离远的尚在路上,纵使如此,侯府内也聚集了很多人。
杨振将他们的家庭情况一一登记在册,但凡鳏寡孤独,皆由侯府出资抚恤。他已经打定主意,将所有孤老孤儿集中起来,统一赡养。
毕竟,若他们分散在各处,不仅浪费人力物力,而且有诸多不便之处。
此刻,时近午牌时分,杨振看着身旁的伏苓公主和苗凤曦等人,微微轻叹:“二娘,凤曦,绮雪,你们都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守着便好。”
“振哥哥,从昨天开始,你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更需要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番。我还不饿,你先去吧。”苏绮雪无比心疼的说道。
“是啊,你就先去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这里由我和绮雪妹妹照料着,你就放心吧。”苗凤曦虽然没过门,但终究是长媳,在这个时候她自然要帮衬着。
杨振闻言,颇为感动,他看着两人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没事,你们去吧。”
杨振并非没有休息过,自从义兄孙止戈带了十几名家仆前来帮忙,他便不在那么忙碌,有时间可以稍事休息。
苗凤曦和苏绮雪见杨振不去休息,只能先去吃饭,然后再来换杨振。
……
州衙,二堂。
孙振邦将事情向大统领周坤讲述一遍后,问道:“大统领,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周坤微微一笑,看来……好戏上演了。他饶有兴致的看了孙振邦一眼,“孙大人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需要处理。”
“什么!不需要处理!”孙振邦十分费解,既然明明知道有人诬陷嫁祸杨振,为什么还要听之任之,而不做处理。
“对,不需要处理。安安静静的看戏不好吗?千万不要弄出幺蛾子来。”
孙振邦闻言,若有所思的审视着周坤,想要看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坤神秘一笑,“有些事情,弄得太清楚反而不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