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卓亦疏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不远处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随即睁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火光晃动,竟是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四散而行,还隐约听他们中有人说道:“都找仔细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忽略。”此话一出,便有许多人齐声应是。
这时又听佘余冷笑道:“歃血盟好快的动作,竟已追到这来了。”
说完这话,佘余便伸手点了卓亦疏身上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口不能言,随即带着他一起离开了此地。
佘余也知歃血盟在这里势力极大,所以一路上他只敢走些羊肠小道,终是将一众歃血盟之人甩在身后。
直至此时,佘余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却又见前方亮起一点火光,竟是有人向这里走来,佘余心中一惊,赶忙带着卓亦疏隐到一旁,这里树木丛生,又有夜色掩护,有心躲藏的话很难被发现。
不大一会,就见有两人漫步而来,佘余躲在暗中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并肩走来,只听那老者说道:“你说咱们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如跟着家主他们。”
那少女手提长剑,一身茶色长袍,看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此时只听她说道:“荀爷爷,你唠叨了一路了,不累吗?”
老者佝偻着身子,身形更显羸弱,衣着布料很是华贵,只是有许多污渍,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邋遢,此时只听他说道:“累啊,可我不能不说,要是让家主知道咱俩偷偷潜入云梦山,肯定大发雷霆。”
少女听了这话后显得有些无奈,却是停下了脚步,又说道:“你要累了咱们就在这歇歇。”
两人所停之处距离佘余不远,但却并未发现身后有人,只听那老者继续说道:“云梦山这么大,现在夜色又浓。”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续道:“连个月亮都没有,咱们两个只怕会迷路啊。”
一听这话,少女先是‘唉’了一声,而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我这里有姑姑留下的地图,这条路是通往五里鬼谷的捷径,很少有人知道,咱们不会迷路。”
暗中的佘余听了这话后却是暗道一声:我竟误打误撞的走到了一条捷径之上,需得将那张图抢了过来,才好按照图上的路线出了这云梦山。
那老者却并未去看那张地图,而是继续担忧说道:“就算到了五里鬼谷又能怎么样?滕凌霄武功盖世,世上能跟他一战的人屈指可数,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少女却道:“那我不管,都是因为这个滕凌霄教出来的好徒弟害死了我姑姑,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老者说道:“大小姐啊,不是我说你,那人好歹是你的姑丈,滕凌霄又是他的师父,要是论起来,滕凌霄还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天天想着杀他呢?而且逝者已逝,这些陈年旧事本不应再提起,当年一战,咱们虽是胜了,可是大伤元气,如今的歃血盟又是今非昔比....”
“好了好了。”老者还未说完,少女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歃血盟今非昔比,咱们长离山庄就止步不前了吗?哼,当年咱们能胜歃血盟,如今再战肯定还能赢。”
一听她这么说,老者却不知该如何接话,而在暗中的卓亦疏却是心中惊愕,随即暗道:长离山庄?那不就是我娘的娘家吗,听他们所言当年胜了歃血盟,正是歃血盟败于长离山庄的那场,难不成他们真是为这事来的?
这时又听老者说道:“话虽这样说,可咱们却不能掉以轻心,依我看啊还是应该回到家主身边,那样最是安全。”
少女一听他又说回来了,便即翻了个白眼,再不答话。
那老者见她如此却是凑上前去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听白小姐的关系最好,可咱们两个谁都不是滕凌霄的对手,贸然闯入五里鬼谷只是徒劳无功,要是被滕凌霄捉住了,弄不好会用你去威胁家主,到那时可就让咱们陷入被动了。”
面对老者的苦口婆心,少女却是听不进去,只是问道:“荀爷爷你也打不过滕凌霄吗?”
老者回道:“放眼江湖,能和滕凌霄一战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没人敢说一定胜得过他。”
“那现在的江湖中能和滕凌霄一战的人都有哪些呢?”
这二人不知滕凌霄已死,此时听见少女如此问,那老者便即想了一下,而后说道:“少林寺的慧尘方丈,兰陵剑派的剑圣,还有吗,就是道家了,只是太虚教的苍玄真人久不临世,也不知他是否还健在,若是他仍在红尘之中,对滕凌霄倒有七八分的胜算。”
少女闻言低头思忖一阵,随后却突然惊道:“我想起来了。”
老者被吓了一跳,便即说道:“怎么了?”
少女回道:“我姑姑的后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
一听这话,那老者沉吟半响,方才说道:“那年她托人带来家信,说自己已为人母,儿子取名叫做卓亦疏,后来家主亲自出面与滕凌霄交涉,要把亦疏小公子带回长离山庄,可是滕凌霄却不愿意,但却信誓旦旦的保证亦疏小公子安然无恙,家主虽然将信将疑,但却也无计可施,如此方才定下这鬼谷之约,现在算来,小公子应该二十岁了。”
当卓亦疏听这老者说道‘儿子取名卓亦疏’时,当即心头一震,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听清,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佘余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