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大唐边境走去,沈倾从本要回悬天宫,但卓亦疏不舍得与她分开,便即说道:“咱们先去江南游玩一圈,然后再回悬天宫也来得及。”
听得此话,沈倾从却是神色一动,明眸流转,嬉笑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卓亦疏坦然答道:“这是自然,你是我夫人啊。”
沈倾从俏脸一红,再不理他。
其余人想笑也不敢笑,只有云潇湘揶揄道:“也不知将来公子去悬天宫提亲时要带什么重礼。”
此话一出,沈倾从的脸更红了,快步向前走去。
卓亦疏哈哈大笑,便即跟上。
卓亦疏与沈倾从嬉闹一阵,却也离大唐境越来越近,因为乌宏身上有伤,众人便也走得不快,幸而有孔雀连城的灵丹妙药,乌宏服下以后精神大阵,随后几日伤势快速恢复。乌宏连连感叹,称赞孔雀连城不愧是医药圣地。
这日终是到了大唐境内,但眼前还是人烟稀少之地,一行人行出数里,忽听前方有人呼喊‘卓公子’三字,卓亦疏抬头一看,却见是污衣帮的葛分来了,身后还有数名污衣帮弟子。
眼见来人,卓亦疏便即笑道:“葛大掌柜怎么来了这边陲之地?”
葛分赶忙上前施礼,然后方才笑回道:“卓公子取笑我了。”
卓亦疏哈哈大笑,江湖中人都将葛分称作是‘葛大掌柜’,虽然他做掌柜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栈。
葛分又道:“我听说吐蕃集结大军,似乎是要与南诏开战,所以就来看看热闹。”
卓亦疏说道:“现在这热闹应该看不成了。”
“公子的消息当真灵通。”葛分笑道:“我也听说吐蕃撤军了,却不知其中缘由,但我想着既然都来了,那就干脆去南诏看看。”
“我刚从南诏回来。”卓亦疏说道:“还在南诏中碰见了两名污衣帮的兄弟,他们是去给上官帮主寻找美酒的。”
葛分听后却是一愣,然后说道:“确实有人前往南诏寻找美酒‘十八溪’,但我一直没见到那两人,也就没听他们提起卓公子。”
污衣帮人数众多,说是十万之众也不为过,如今天下将乱,污衣帮的弟子又扩充了许多,世道越是艰难,污衣帮众就越多,所以污衣帮中的人很多都是彼此之间从未见过,就算是熟悉的人也经常数年不见,污衣帮的人对此早已习惯了。
说到这时葛分忽然想起了一事,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酒壶,并且说道:“这是我家帮主从七绝圣手王少伯那里讨来的美酒,叫做‘花前醉’,是王少伯夫人所酿,前一阵子我立了些功劳,帮主就赏给我一壶,我一直舍不得喝,听说这酒极为醇香,公子若是不弃,就赏脸尝尝吧。”
一听这话,还不待别人怎样,卓亦疏却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在这里竟能喝到秦问情的‘花前醉’,他当即接过酒壶痛饮一口,不禁赞道:“好酒。”
葛分见此也是大喜,又给众人分发,一行人喝了以后无不称赞,就连云潇湘也是不住称赞。
卓亦疏道:“上官帮主真有口福,只可惜我没能给他带来一壶‘十八溪’。”
葛分笑道:“那也无妨,我家帮主已经找到了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卓亦疏疑道。
葛分说道:“自是兰陵剑派与太虚教的联姻喜事。”
“太虚教是道家龙头,怎能联姻?”沈倾从问道。
葛分说道:“嫁人的女子是道门俗家弟子,可以成亲的,而且龙虎山是正一派的祖庭,道家正一派本就可以娶妻生子。”
众人闻言了然,庄修平也道:“我们在南诏待了这么久,中原江湖必定出了许多新鲜事。”
葛分说道:“正是如此,现在江湖中的大事那是一个接一个。”
冉吟怀笑道:“要是葛大掌柜有时间的话,就给咱们说说吧,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江湖中都出了什么事,看看哪件事来头最大,我家卓公子和沈姑娘正好可以去凑凑热闹。”
此话一出,卓亦疏当即了然,自己与沈倾从去看热闹,那她就不能回悬天宫了,必是要待在自己身边,念及于此,卓亦疏向冉吟怀投去感激的目光,冉吟怀冲他狡黠一笑。
一旁的庄修平看得清楚,却在心中暗道:当真是不懂女人心,冉吟怀明明倾心卓公子,按理说应当与沈姑娘是情敌才对,可她却帮卓公子将沈姑娘留在身边,也不知是作何打算。
沈倾从也向冉吟怀看去,两女眼神交接,却是相顾一笑。
葛分不知其中曲折,此时便道:“咱们坐在这里说吧。”
一语言毕,葛分率先席地而坐,他本就是污衣帮弟子,向来随心所欲的惯了,根本不管干净与否,卓亦疏生性洒脱不羁,自然也不矫情,当即也是席地而坐。
庄修平等人纷纷坐下,冉吟怀却是笑道:“我就不坐了,若是弄脏了衣服,就怕公子不喜欢我了。”
她这话满是玩笑语气,沈倾从听了也不恼,而是拉着她说道:“冉姐姐,咱们去那边歇着。”
不远处有一块石头,石面光滑,足够两女坐下。
沈倾从又唤云潇湘过去,但云潇湘却是讳莫如深的一笑,然后转身靠在旁边的树上。
葛分见众人都寻好了地方,便即说道:“最近江湖中最大的事情并非是太虚教和兰陵剑派联姻,而是西域摩尼教进犯中原,已向少林寺递了帖子,下月十五在少室山相会。”
“什么是摩尼教?”乌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