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也没去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阔步走了过去，朝着温馨伸出了手。
她答应过，要把温子言的父亲带回去，不愿再让他父亲的骨灰和牌位留在商族这个伤心地。
苏卿纤细如葱白的手指伸过来的那一刹那，温馨不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抱紧了怀中那有些陈旧的盒子。眸中早就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族长，族谱已除，逝者已矣，莫要再教朕为难。”苏卿语气冷淡，并未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如温馨一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年少时不懂珍惜，而今年过半百才知伤痛。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连怜悯都不配！
孤独终老，是温馨此生的结局。
念在她用自己的性命，换得温子言的平安以及秘术，让温子言可以有当父亲的资格的份上。
苏卿对温馨的态度也没多恶劣，可也谈不上好。
从一开始，她就不曾叫过母亲，足以证明，无论是她亦或者温子言，都不曾承认这个人。
温馨手指颤抖，嘴唇嗫诺半响，最终还是红着眼眶把白妖的骨灰盒给递了过去。
苏卿已然答应，作为她救温子言和交出白妖骨灰的事情，绕过商族的其他人，并且答应回宫便派人下来差明当年的谋反一案，若证实无辜，便将商族无罪的消息公之于众，商族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站于人世，不再受流言蜚语，商族子民，可以入市，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身为商族族长，她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这样的条件。
而代价…
也是她此生承受不起的。
“族长，好自为之。”苏卿接过骨灰盒，只了那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逗留。
温馨心口猛然绞痛，腿脚一软，竟是直接跌落在地，滚烫的眼泪滑落。
她要强了大半生，最终…
竟然连亡夫的骨灰都算计得干干净净，温馨啊…你这一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温子涵不忍，蹲在她身侧，喉咙哽咽：“姐，至少…言是幸福的。”
“子涵，你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温馨趴在地上，双手掩面，竟是低低的哭泣起来。
温子涵鼻头酸涩，强笑着：“姐，你把命都给了言了，言是个乖孩子，不会怪你的。”
“不…你不懂…”她不是给，是交换，是与苏卿的交易。
真正对他好的人，不是她温馨，不是她这个母亲。
到最后，温馨竟然不顾形象，嚎啕出声，肩膀耸动得厉害，仿佛要将这些年来不及发泄的情绪，通通在今发泄完。
温子涵已经不知道要安慰些什么，这些年，她看着白妖含恨而终，看着言到脱离母子关系也不愿回头看温馨一言，其实有些时候，她也是看不过去的。
可就算她是温馨的亲妹妹，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对于商族来，温馨是个好的族长，因为她始终把商族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可对于白妖来，温馨不是个好妻主，因为终其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也没有洗刷冤屈。
苏卿曾提议，寻找当年的真相，还白妖一个清白。
可却被温子言拒绝，理由是：父亲要的，不是清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