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伏缨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时方才起床,他本就有晚睡晚起的习惯,这次更是睡了个饱。
朱雀和慕容寒山都知道他的习性,所以都没有喊他,伏缨起床后,只觉得精力全都恢复过来,他走到营帐外面,见到牧民们都在生火做饭,而显然现在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若说是午饭,则又显得太早了,他一脸纳闷,问朱雀:“这些人做的是什么饭?”周围都是人,伏缨便用西域的语言跟他说话。
朱雀道:“这是他们再准备重午过节时的食物,叫做肉蛤饼,一来他们前去落花台听佛法,晚上通常都要留在那里过夜,这些肉蛤饼就是他们出门时吃的。”朱雀也用西域人的话回答他,若是他们用汉语说话,定会惹起这些牧民的疑心,慕容寒山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些人做出馕放在一边高高堆起,显得很有兴趣。
伏缨愕然:“重午节不是两日后才开始么?他们何用这么早地准备?”
朱雀道:“一来肉蛤饼放久了也放不坏,二来他们明日过了子夜就出发,要提前过去恭候活佛,因此他们明天白天睡觉,晚上行动,明日没有了准备食物的时间。”
伏缨点了点头,冒失地说道:“这活佛好大的面子,他……”
朱雀见状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人听到了伏缨的话,不无向他怒视。
伏缨这才想起这里的人十分尊重活佛,为了不惹起众怒,伏缨只得改口接着说道:“……活佛好大的面子,却也只有活佛才配得上这么大的面子和排场,我如果有幸见到活佛,定然五体投地以求活佛赐福。”
其他人见伏缨服了软,这才收回凌厉的目光。
伏缨脸皮厚,虽然刚刚经历了一番险被众人追责的危险,却还是腆着脸到正在做肉蛤饼的地方要了一张来吃,那人本来不想给他吃,架不住伏缨的恳求,这才捡了一张饼给他吃,这饼看起来平平无奇,伏缨也不明白为何叫做肉蛤饼这么古怪的名字,但一口咬下,差点让他练舌头都要吃进肚子里,这饼原来就是中土的肉馅饼,只不过这肉乃是煮得稀烂又十分入味的羊肉,加上外面烤得焦脆的面饼包裹下,真个外酥里嫩,面饼的酥脆混以羊肉流出汁液的滑嫩鲜香,让伏缨吃了一口后,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其中的肉又是用秘制的佐料调制,吃得那是让他连老爹姓什么都忘了。
他伸手去抓下一个饼吃,却被那人拿出一根擀面杖打了一下:“小子,别得寸进尺啊,刚才你得罪活佛的话我们还没跟你计较,你还有脸吃我们的饼?”
伏缨立刻掏出一块金子递给那人:“这位老哥,行行好,再给我几块饼,这饼真的太好吃了,我,我此生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尽管伏缨说得可怜,可是那人还是不肯给他,伏缨身为盗王之王,又岂能这么甘心,他忽然指着远处故作惊愕:“咦,那是什么?”
正在做饼的单纯的牧民不疑有诈,扭头去看时,伏缨早丢下金子,抽走三张饼,以他绝顶的轻功立刻逃之夭夭,还边逃边吃,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那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伏缨给的金子足够买他所有的饼了,那人收了金子,摇了摇头,也没有真正生气,骂了几句后,又埋头做起饼来。
一旁的朱雀和慕容寒山见到伏缨下作的样子,真是恨不能远远离开此地,表示和他毫无瓜葛。
准噶尔部因为重午节就要到来,除了出去放牧的人之外,大人孩子全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那群戏班子又找了片空地进行表演,依旧惹来无数人的围观,他们越是卖力表演杂耍等节目,大家越是不容易怀疑他们其他的身份。
热热闹闹的一日很快过去了,夜幕降临后,伏缨不知从哪里赶了回来,只见他神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朱雀问道:“难道你丢了荷包?怎么一副别人欠了你钱不还的衰样?”
伏缨白了他一眼,进了营帐,朱雀和慕容寒山只能跟他进去,伏缨问道:“班阑珊那小子哪儿去了?”
朱雀道:“我们帮他看着钱财,他带着一点金子出去快活去了,再不让他出去走走,我看他就要憋出毛病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伏缨道:“戏班子共有二十六人,看身手虽然平平,却是各有绝技,他们每个人的表演我都看了一遍,自忖有你们在此对付他们怕是不成问题,但是我发觉还有一部分人在暗中和他们练习,看来雪隐门的人不止这一个戏班子。”
慕容寒山沉声道:“他们在这里的人越多越好,省得咱们四处去找。”
伏缨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的狠辣,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对付不了他们,我是怕他们不会在我的逼迫下说出藏宝地的所在,那么我来此的大事也就无法完成,伏缨的一世英明就要蒙尘了。”
慕容寒山无言以对,朱雀说道:“若是天下间有你我联手还解决不了的事,也绝不是这件事,更何况有剑神在此,咱们总能找到藏宝之地的……”
伏缨颓丧道:“你别安慰我了,咱们若是有的是时间,自然能够找出藏宝之地,可是现在时日无多,若是在几日内再没有个结果,恐怕单勤王派来的那队士兵就要出问题了。”
三人讨论了一番都不得要领,就在这时,客栈主人给送晚饭过来,几人知机地闭了嘴。
吃过饭,伏缨抹了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