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九成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书生微微一笑,说道:“汪帮主若是在等待炮被拆除,我看你就别枉费心机了,炮台乃是由乾阳上人亲自看守,你的那些叫花子门下,不是乾阳上人的对手。”
笑有很多种,有大笑,有偷笑,有抿嘴一笑,有莞尔一笑,有咧嘴笑,有傻笑,有皮笑肉不笑等等等等,更有种让好人看起来更是可爱,让坏人看来更坏的坏笑,这书生的笑,无疑是最后一种。
汪九成闻言脸色变了,偿若有乾阳上人亲自看守大炮,那么丐帮弟子们的确没有什么可乘之机,就算是找到乾阳上人,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原来他希望弟子们能够找到炮台加以毁坏,现在只希望他们找不到。
想到这里,汪九成说道:“阁下……”
这书生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忽然向周破衫猛攻几下,汪九成见他出手并不为伤人,也没有阻止,这书生几招迫退了周破衫,又挡住了使斧头大汉的继续进攻,他说道:“咱们已经没有必要白费力气了,汪帮主,你说是不是?”
汪九成叹了口气,对周破衫说道:“周堂主,先住手,这位朋友,我想知道……”汪九成面向书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书生摇了摇头:“你若想知道我们所做事情的目的,这个却不能告诉你们。”
汪九成接着说道:“我想知道你们的名字,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书生脸带得意地笑道:“这点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小生子车春秋,这位使板斧的名叫端木裂,这位美人儿人称孟杜娘,不知汪帮主是否俊杰?”
汪九成问道:“什么意思?”
子车春秋依然是一脸坏笑地说道:“你们汉人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汪九成将手掌提在眼前看了看,回他道:“我们汉人还有句话叫做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对了,子车就是我们汉人的姓,怎么,你要自认蛮夷之人么?”他侃侃而谈,竟没有露出丝毫惧怕之色。
子车春秋脸色变了:“你真想死?我可不陪你!咱们走!”
端木裂和孟杜娘两人向门口疾冲,却看到一名少年拦在当地,正是昨日午时在伊河纠缠不休的小子。
端木裂双斧直上直下地向刘苏儿砍来,孟杜娘也丢掉了马鞭,从腰间抽出一长一短两把剑,向刘苏儿削刺而来。
刘苏儿双手一展,一招风消雨歇向二人拍去。
这边子车春秋没有随着两人向门口扑去,而是纵身向屋顶蹿去,想从屋顶冲出,准备给乾阳上人发出信号,让他向这里进行炮击,可是人还没有到房梁的时候,就被汪九成伸手抓住脚踝,硬生生给拉了下来,但子车春秋人虽落下,却甩手扔出一颗霹雳火弹,冲破屋顶,在屋顶上空爆炸,一颗不起眼的霹雳火弹,转瞬变成了烟花雨。
汪九成不知他的信号是何意,总之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此刻他们三人还在庙中,包括哪些见他们动手,吓得缩在墙角的西域人,汪九成觉得这不会是让乾阳上人炮击这里的信号。
可是他猜错了,子车春秋向房顶蹿出,被汪九成拉下来后,苦笑道:“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否则真得会被轰得魂飞魄散。”
汪九成这才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不过他也并没有将生死放在眼里,他说道:“待我一掌打死你,再走不迟!”
子车春秋眼中露出了骇然之色,他本以为汪九成会丢下他不再理会,然后赶紧逃出屋外,没想到他竟然不畏生死,面对汪九成拍过来的一掌,竟然忘了抵抗,而端木裂和孟杜娘两人则发了疯般向刘苏儿攻去。
就在子车春秋中了汪九成一掌,吐血向灶王神神像飞去时,一声霹雳从天边传来,雷声紧随其后,轰然而至,就像天上神仙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云彩间穿梭,从东南方向,一直跑到了东北方向。
子车春秋身子撞向神像后,落了下来,尽管一时未死,却已经开始闭目等死,他们和乾阳上人约定好,只要看到他霹雳火弹出现,就立刻向这边炮轰。
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在子车春秋眩晕的脑海中,他似乎看到了炮弹在向这边呼啸而来,刚才的那声巨响,定然是大炮发炮的声音。
生死就在刹那。
然而这刹那变成了弹指,弹指变成了须臾,一炷香过去了,灶王神庙安然无恙,子车春秋又吐了口血,心道:难道灶王神显灵了?怎的至今没有见到炮弹飞来?这时他才发现,端木裂和孟杜娘两人倒在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被那名少年击倒在地。
汪九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霹雳火弹并非什么讯号?
难道大雨将大炮的火药浇熄了?可是炮响在前,下雨在后啊。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离开这危险之地,自己死了还不打紧,刘苏儿不能跟着死。
正当他要带着刘苏儿先到庙外去的时候,十几名丐帮弟子冒雨冲进庙来,见到汪九成在庙中,纷纷大喜着围了上来。
汪九成问道:“你们在外面可有什么发现?”
一名叫做磨盘的弟子说道:“禀告帮主,我们此来就是想向你汇报,在庙东面的一座土坡上,有一座炸了膛了火炮,旁边有两具没有人形的尸体,和一位身受重伤的道士。”
汪九成先是呆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道:“炸膛?身受重伤的道士?在哪里?快带我去!”
磨盘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