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约略跟他说了鞑靼人的事,并问他们:“你们一路上可曾见到有什么人出城?”
韩劲松摇了摇头:“卯夜之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既然你能确认他们是在这附近,不若我们分开搜索,总不能让这些贼子跑掉了。”
两名鞑靼人,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三人约定,不管是谁见到鞑靼人都呼啸一声,防止他们分开逃跑,三人各自选定了不同的方向,搜索他们去了。
朱雀想问问韩劲松他们两名武当弟子在追什么人,但毕竟追人要紧,便将疑问留在肚子里,想着反正一会还要见面,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黑夜的城外,是一片片的麦田和瓜地,此时已进入夏日,瓜田里许多瓜都熟透了,一大片瓜地里就有一个人住在帐篷里看瓜,防止别人来偷,或遭牲畜的糟蹋,月光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当然远处还有几排杨柳树,遮住了视线。
朱雀来到一个帐篷旁询问,可曾见到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在此看瓜的乃是一位老人,老人有些眼花耳背,对付偷瓜的人,只是起到一个威吓作用,朱雀在这里一无所获,便继续向前走,走了二里多路,又看到瓜地里有一个帐篷,帐篷里面透着光,帐篷轻轻晃动,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十分可疑,朱雀抽出陵光剑,心想难道鞑靼人就躲在这里?他轻轻地来到帐篷外,腾云功展开,脚步落地无声,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他。
朱雀正要用剑跳开帐篷的帘子,忽然听到里面有女子的笑声,说得尽是男女间的情话儿,原来这里面是一对小夫妻,未必是夫妻,很有可能只是一对偷偷相恋的情人,在借着半夜看瓜的时机,在这里偷偷约会,朱雀听里面女子的声音,判断鞑靼人也不在这里,而且孤男寡女在这瓜田里,你侬我侬之际,也不会注意到附近有没有什么人,他不欲打扰他们,轻轻地离开了这里。
又往前走了一里多路,便到了那排杨柳树,过了这排树,就是麦田,放眼望去,月夜下,一望无垠的田野延绵开去,小麦已经齐膝高了,再过一两个月,麦子就要熟了。
这里也没有见到鞑靼人的身影,看来鞑靼人逃走时没有选择这边的路,朱雀只好颓然而返,刚走到他和武当弟子相遇之地,就听到一声呼啸,听声音,正是跟着韩劲松一起的那名武当弟子发出的,朱雀想也不想,立刻展开轻功向那边行去。
赶到地方的时候,正看到两人斗得激烈,一人躺在地上,自然是其中一名鞑靼人,那人身上插着一把剑,穿着虽是中土人的服饰,但朱雀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就是鞑靼人,这伙人显示冒充皮货商,后来又杀了那师徒二人,冒充了那对师徒,武当那名弟子空手和另一人相斗,看来他为了对付两人,先掷出剑杀死了其中一个,再空手对付另一个。
另一个鞑靼人拿着一把弯刀,和这名武当弟子斗了个旗鼓相当,武功竟也不错,朱雀抽剑向前,只两招就将此人手中的弯刀挑飞,然后剑指此人的咽喉:“你们在中原做下的恶事,如今就要恶贯满盈了,嘿,我问你,中土这么多好汉,你们鞑靼人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此人呸了一声:“你们中原人都是命好,生下来就在富庶之地,我们出生后,不知要经过多少辛苦,才不过能饱餐一顿,还要防着像你们汉人的劫掠,现在我们只是想也能得到和你们一样的生存环境,实话告诉你们,我们鞑靼人的大军不日就要南下,到时候你们是什么国的人,现在还难说得很,你要是知机,现在就放了我,他日我们鞑靼人重临中原,我至少能封个将军,也能提携提携你。”
朱雀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又没有道理,你们或者真有不公平之处,但这并非我们造成的,想要改变这些,有很多办法,就算是在中原,我们也有穷人有富人,有许多穷人的生活比你们还要艰辛,穷人想要翻身,不是靠劫掠富人的财富,而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难道你们来到中原,劫掠的只有富人么?否则你的话根本就不成立,还有,我过得很好,不想有什么将军来提携我。”
这名鞑靼人闻言陷入了深思,一旁的武当弟子听朱雀和他讲道理,以为朱雀会放了此人,可是就在此人深思时,朱雀的剑尖轻轻地刺入此人的咽喉。
杀了他,并没有令朱雀感到什么快意,相反的,他因为此人所言,鞑靼人的大军就要南下,心中充满了沉重之感,无论在什么时候,在战争中受害最多的还是百姓。
鞑靼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韩劲松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东方的天际开始变蓝,天就快亮了。
朱雀做了这件事后,便决定先回洛阳,三人联袂而行,路上,朱雀问韩劲松他们两人所追的是谁,韩劲松说道:“是我们的师叔决明道人。”
武当派子溪明道长去世后,掌门一职便由溯明道长执掌,其后武当派的两名弟子和少林以及丐帮一样,都为公孙一指所害,这就是大家对于武当派的印象,却没想到他们派内也有内讧,对于决明道人是谁却都不知道,不过听韩劲松的口气,他对这位师叔只称之为道人而不是道长,可见并不如何尊重,而且半夜相追,更是离奇,怎会有师侄去追师叔的?难道这决明道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武当派的事,所以如此?心中想道怪不得自己阻挠了他们后,韩劲松会说此人轻功不错,怕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