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汪九成和胡图哈来到漠北接近一片戈壁的地方,据胡图哈所言,这罕莫尔山就在这片戈壁中。
汪九成看着远处的山,和脚下逐渐稀少的草地,两人将马换成了骆驼,又跟鞑靼人的牧民购买了足够的粮食,装满了清水,两人这才接着向罕莫尔山行去。
这片戈壁被鞑靼人成为戈壁滩,一路全是山石沙子,风一吹起,就会生出漫天沙土,太阳在头顶高悬,沙尘大的时候,整个戈壁都陷入昏昏黄黄的尘雾中,遮天蔽日,若不裹住口鼻,嘴里鼻子里不免全都是沙土,汪九成身负武功还好些,能够抵御这恶劣的环境,胡图哈可就受苦了,眼睛被风沙吹得红肿,还不时流出眼泪。
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衣服上,骆驼背上都会落下一层土沙,头发中也都是,可是携带的水囊只能用来饮用,不能用来洗头发,那太奢侈了。
罕莫尔山虽然能够看到一些延绵的山头,可俗语说得好,望山跑死马,两人足不停歇地连走了两日,才来到山脚下。走在这戈壁上,汪九成几乎怀疑铁乱华临死时所说的话,但他要是说谎的话,也不会郑重其事地将藏宝之地刻在一块金板上,来都来了,再怀疑也没有了意义,只得硬气头皮继续前行。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迹,没有花草也没有树木,更没有什么牲畜,唯有一些石头缝里,有几株沙棘在顽强地活着,至于活物,天上有翱翔的大鹰,地上有毒蝎子和四脚蛇,除了它们,其他动物都难以在这里存活。
可是到了罕莫尔山,却仿佛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从山脚开始,一直延伸到快到山顶的地方,都被树木遮盖,这条罕莫尔山脉的山头耸立,两人实在不知道哪个山峰才是秃鹫峰,两人只好在山脚下转悠,希望能遇到人烟,问个明白。
一连两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烟,第三日上,汪九成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猎人在山中打猎,他赶着骆驼急奔过去,那人见到两人,感到十分惊讶,用鞑靼话问两人到这里干什么。
胡图哈随便编了个理由,然后问他可知道秃鹫峰在什么地方。
那名猎人摇头,跟胡图哈说道:“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听说过秃鹫峰这个地方,这里很多山峰都没有名字,乃是因为人少,谁要是给山头起了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啊,这里最着名的山峰叫做狼蛛峰,是因为狼蛛峰乃是罕莫尔山最高的山峰,至于其他的什么仙人峰,淑女峰,母子峰,都是靠山的形状而言,其他山峰的名字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尽管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汪九成还是道了谢。
等猎人走开后,汪九成又对这块金板看了半天,上面所画的那座山峰实在是太普通了,和大部分山峰都没有什么区别,胡图哈凑过来,看着他金板上的图,然后问道:“这座山峰是否什么特别之处?”
汪九成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胡图哈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这座山峰被称之为秃鹫峰呢”
汪九成看这座山峰的形状,怎么都看不出来山头有像鹰鹫之处,他苦笑道:“或者是因为这个秃头的秃字上的原因吧,你看,山头没有积雪的山峰,不都是光秃秃的么?又有什么分别了?”
两人在一块山坳处,四处观看,只是什么异样也都没有发现,在戈壁行走极其辛苦,汪九成看到这里还有些影子能够遮蔽阳光,他他们便决定在这里歇歇脚。
若是能够遇到一个人告诉他们秃鹫峰是在哪里就好了。
到了傍晚,在天上飞翔的老鹰等全都回了巢,汪九成眼尖,看到这些大鸟不是寻常老鹰,而是头上光秃秃的秃鹰,他说道:“这些老鹰难道都是师从少林,所以剃了头?”
这本是句无聊的笑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图哈问道:“这老鹰飞这么高,你能看出它们都是秃鹰?”
汪九成点了点头:“我们习武之人练得就是手力,眼力,腰力,腿力还有内力,眼力不好,怎能发射暗器?怎能从对方刀光剑影中看出虚实……”
还没等汪九成说完,胡图哈就跟着说道:“秃鹰就是秃鹫,这些秃鹫说不定和秃鹫峰有些关系!”
汪九成闻言,愕然向天上看去,心中在想,也许真的秃鹫峰并非是因为山峰模样像秃鹫,而是秃鹫的老巢。
日暮西山之时,这些秃鹫纷纷回巢,大部分的秃鹫都是飞向了一座山头,汪九成从怀中掏出金板,和那座山头比较了一下,实在是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他跟胡图哈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胡图哈说道:“太阳下山了,咱们在天黑前也到不了那里,我看还是明日再去吧。”
汪九成一想也是,半夜三更更是难以分辨,不如明日早起,反正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明天差不多就会有个结果了。
到了晚上,汪九成喝了一皮囊的酒,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的样子,人熏熏然在山坳里行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山头上,天上的星辰十分清晰,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夜空,汪九成四处打量,黑色的穹庐笼盖了四野,忽然,他在这漆黑的大地上,发现了一点火光。
汪九成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他再定神看去,能够肯定的确有一推火在燃烧,隔得远了,看着就显得小了,而方向,正是那他认为的秃鹫峰的峰下。
尽管实在夏季,夜晚的罕莫尔山还是有些凉意,若是有猎人或者,生些火来取暖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