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行就是回归中土,朱雀本以为他们既然劫掠了自己的这艘船以后,会带着战利品回到他们的巢穴,现在看来这些人志不在他们,而是有着更大的图谋。
这三艘船上三百多人,又带着火炮,怎会如此简单地抢走一艘破船就罢手的呢?他们对付自己,一是顺道而为,而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防止自己给中土的官府通风报信。
朱雀感到事情有些严重,这些为患沿海一带的倭寇,恐怕要给沿海的百姓带来灾祸,只是自己乘坐的船被托在最后一艘倭寇船上,跟着他们被动而行,再加上对方认数实在太多,想要对付他们恐怕也难有机会,而且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
倭寇船大,行驶极快,只半天功夫,就来到接近海岸数里之地,更出乎朱雀预料的是,这些倭寇的目的不仅仅是劫掠,因为他们的面前,海岸上都是城垛子,大大小小怕不有上千个,看来这里是中土的一处海防,倭寇的三艘大船加上自己这艘海盗破船,早就应被海防的官兵从千里镜中看个清楚,朱雀想不通,这些倭寇为何选择从这里靠岸,岸上的海防从规模上来讲有千余名官兵,还有两门火炮,三百名倭寇从这里向对海防造成冲击,有些不可思议。
屈边宁做过平海卫的官兵,他不知何时来到朱雀的身后,表情严肃地看着倭寇面对的方向,他对朱雀说道:“这里是福建的蒲禧所,海防实力比平海卫小得多,但驻扎的官兵也有上千人,这些倭寇难不成是疯了前来送死,还是自投罗网?”
这些倭寇显然不是前来送死,也并非自投罗网,他们的船停在距离蒲禧所海防的三里远之外,这是海防处的射程以外,显然他们知道蒲禧所大炮的厉害,所以只是停船而望,没有再向前行驶的意思。
朱雀和屈边宁面面相觑,都想不出这些倭寇在搞什么鬼。
虽然倭寇在海边停住了船,但岸上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海面上没有遮挡物,能够看得分明,筑在一处山石上的火炮将炮口调高了点,几个人围着火炮看着这里,显然明白火炮的射程不足,所以只是守着炮,并没有仓促发炮。
而停在岸边的几艘船上上来几队官兵,他们立刻划船向倭寇这三艘船行来,对于朱雀来说,他此刻希望这些官兵能够奋勇杀敌,将这些倭寇杀散,自己便能够得救,甚至这些海盗,自己也能帮他们找到一些托辞,一起跟着获救。
但倭寇显然没有将划船过来的官兵放在眼里,他们的船巍然不动,负责大炮的倭寇调教好了炮筒,然后点燃炮引,一声轰鸣过后,一枚炮弹呼啸而出,在官兵船只附近的海面砸下,带起数仗高的水花,余波将他们的船只冲得不断摇晃,冲过来的官兵显然没有预料倭寇的船上竟然有火炮,他们受到火炮的威胁后,放弃了前来攻敌,几只船聚在一起,似乎再商议对策。
这边又是轰地一声巨响,一只曾坐着十多名官兵的船只中了炮,两名官兵被打死,船也跟着侧翻,其他的官兵全都落水,这么一来,几条船上的官兵哪里还敢再做停留,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落水的官兵拉上船,然后匆匆向岸上撤去。
这么一来,官兵船只也超出了倭寇的大炮射程,他们站在船上哈哈大笑,指着狼狈逃犯岸上的官兵说着朱雀等人听不懂的话。
屈边宁恨恨地说道:“倭寇火炮犀利,用的是最先进的佛朗机炮,这种大炮弹药筒和炮筒能够分开,火炮轻便,能够安装在船上,我们朝廷国库充盈,也都不舍得给我们配备这么好的大炮,真是空长敌人志气!”
朱雀想起大将军段烟波就是因为在和倭寇厮杀之时,迫于倭寇火炮厉害,最后不得不溃败而逃,那场厮杀,上千人冲向倭寇,却只剩三百余人活着回来,足见火炮的威力,朱雀说道:“倭寇的目的绝非在这里放上几炮,耍耍威风,你看他们将船停在这里乃是何意?”
屈边宁说道:“谁知道这些倭寇是怎么想的?”
胡桃儿因为惧怕大炮的声音,而瑟瑟发抖地躲在伊雪的怀中,伊雪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可是伊雪自己对大炮的声音也感到害怕,只是在孩子前面,必须要表现得更坚强一点而已。
官兵们逃反岸上后,又纷纷躲在城垛后面,不久,在蒲禧所的烽火台上,出现了一丛狼烟。
烽火传递信号,自古至今都是最便捷最有效的传递信号的办法,他们在烽火台上晚上生火,白天生烟,就是告诉附近的官兵,这里有敌人侵犯,尽快来援!
看到蒲禧所海防上空的浓浓黑烟,朱雀蓦然醒悟倭寇的目的!
倭寇来到这里挑惹海防的官兵,其志肯定不在此,而是希望将海防的中土官兵全都吸引过来,这么一来,事情就显而易见了,既然海防的官兵都向这边聚拢,那么别的地方肯定是海防空虚,他们应还有一队船只,从其他的地方靠岸,然后进行劫掠。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声东击西之计。
朱雀跟屈边宁说了这种可能,屈边宁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你猜测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相,只是我们处境如此,就算知道倭寇们的目的,可是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这群卑鄙的家伙!”
朱雀向倭寇船上看去,船上的倭寇对于烽火台上出现的烟讯,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微笑着议论纷纷,就连负责火炮的倭寇也没有一丝紧张,他们有说有笑,喝着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