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恭恭敬敬地接过,他看了看,书册封皮上写着拈花指三个字,刘苏儿随手翻开,只见这本秘笈上不但记录了八十一招拈花指的招式,而且每一招都配着相应的内力心法,还有一些涂抹之处,想来雪见禅师记录这本秘笈之事,或者还有些疑虑之处,比之其他武功秘籍的整洁,颇显得糟乱了些。
渡劫禅师说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先不要去看这套指法的内力心法,先看招式,或者你能有些不同的领悟。”
刘苏儿说道:“师叔祖高看我了,据说当年雪见禅师为了给这些招数添上内力心法,花费了十年的功夫,徒孙恐怕就是在少林寺待上一年,也未必能够摸到这套指法的皮毛。”
渡劫禅师并不觉得刘苏儿实在谦逊,反而点了点头:“不错,一套武功的创制,何其艰难,向这种已成体系的武功,都是穷一派之力,数百年无数人的心血经验,不断进行改进,才能有这完整的绝技,当年雪见禅师乃是和对方相斗了三日三夜,和这门功夫的正主比试了不知多少招,这才通过对方的出手,有了对这套武功的领悟,所以他在自创内功心法之前,已经有了一个谱,而你对此功夫一无所知,所以让你对着招数融入内力,怕是更加为难。”
刘苏儿说道:“师叔祖说的是,若是对着一套花架子的招数,就能琢磨出这套武功如何运劲,如何将内力配合到招数上,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渡劫禅师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所谓有缘指的便是如此,说不定你跟这套指法有缘,很快便能领悟出相应的心法也说不定。”
刘苏儿失笑道:“师叔祖是否太过于抬举徒孙了?适才我见到空泥师叔,他的拈花指法在我看来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我一无根基,二来也从未练过指法,哪会有什么缘分?”
渡劫禅师说道:“你是误解空泥了,你看他那一手凌空点破窗帘,觉得这一招就算是你内力如此充沛,也无法做到,是也不是?”
刘苏儿点了点头。
渡劫禅师又问:“你一向以寺门为重,为何这次却推脱囿于门规所限?”
刘苏儿解释道:“少林寺有难,徒孙拼命都行,只是这次却不是拼命就能做到的,我若是冒然答应相助的话,只怕非但不能给寺里带来什么帮助,反而会为寺里丢人。”
渡劫禅师说道:“空泥的一手拈花指,已经练了多年,并非是临时起意,所以指力精纯,就连我也做不到,这的确是当年雪见禅师自创的阴柔内劲,并非原来的武功心法,只是现在有人找上门来,咱们又的确理亏,就像是偷了别人的荷包,就算没偷荷包里的银子,只将荷包拿走,也算是偷,后来荷包里装了自己的银子,人却说这荷包带银子都是他的,这也不对,咱们就是要在对与不对之间,寻找一种解决的办法,拈花指法是雪见禅师十年心血所系,又位列少林十八门神功之一,咱们就算理清了,承认荷包是别人的,里面的银子是自己的,也说不过去,毕竟少林寺的声名太大,寺里上千子弟,寺外更是无数和少林有牵扯的门派在托举着,谁都不敢轻易将其放下,否则江湖中就会动摇了了名门正派的根基。”
刘苏儿这才明白,为何少林寺非要接下这个挑战不可,往年来到寺里的人,十人中倒有八人比试不成,那都是少林寺毕竟是座佛门重地,不是打架斗殴的擂台,知客僧再加上寺里长者的谆谆告诫,大多能够打消前来挑战之人的意思,好生劝了回去,而要是遇到极为难缠的,也都会在无意中露上两手,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少林寺原本可以不去接下这个挑战的,怎奈此事确实理亏,也就无法气壮地拒绝。
渡劫禅师接着说道:“合寺的人,所练的都是阴柔内劲,那石碑上的指力我也去看过,确是阳刚内力无疑,所以当年雪见禅师并非不知拈花指原本的功夫是走得阳刚路子,他穷十年之力,不是少林内劲不合,或者是因为内力太过相和,所以雪见才会花上这么久的时间,另创一套阴柔内力心法予以配合,就是加以区分。”
刘苏儿说道:“既然如此,正所谓以柔克刚,咱们未必会输于……”讲到这里,刘苏儿自己就醒悟过来,及时住口,他原本的意思是少林寺的拈花指法未必会输给对方,但他立刻想起对方在这套指法上的造诣,所以一时说不出话来。
渡劫禅师说道:“谁都能看出,来者不善,下挑战书的人若是比别的功夫,少林寺也不会担心,就算输了,于少林名誉也并无多大损害,就如那慕容寒山若是来咱们少林寺比剑,咱们实不是其对手,就算传扬出去也没什么问题,别人也只会说上一句少林寺的剑法虽非天下第一,但还有无数绝招可使,如若慕容寒山和咱们比试拳脚功夫,比试鞭法棍法暗器,就未必是咱们的对手,可是这次事情不同,所以咱们必须要从指法上下手,方能解决。”
刘苏儿说道:“说了半天,咱们修炼金刚指的师兄们,师叔伯们,所用的内力再阳刚不过了,为何不能将其运用在拈花指上呢?”
渡劫禅师说道:“因为这两种功夫根本就是不同的,等你回来练过拈花指你就明白了。”
刘苏儿说道:“想来这套指法的阳刚之力,是有特别的心法将内力集中于指尖,并将其做到了极致,且挑战之人在这套武功上最少习练多年,既然如此,我又怎有胜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