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和梅嫽被惊醒,两人同时听到楼下传来伙计一边埋怨一边打开门板的声音,来人的喝骂声,与此同时,隔壁也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显然苏荃夫妇也被吵醒。
接着楼下传来桌椅翻到的声音,杯碟打碎的声音,刘苏儿和梅嫽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不像是有人住店的样子,倒像是客栈遭了土匪,两人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衣服,衣襟和衣领处描着红色的人,正堵在楼梯口,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敲门查探,显然在找什么人,这些人距离他们两人的屋子还有三扇门就查了过来,距离苏荃的房间还有四扇门,刘苏儿猜测这些人和苏荃一家人有关,刚想走出房间,一名搜寻的人便指着刘苏儿说道:“回屋去,我们搜查完所有的房间之前谁都不准出来!”
此人态度之蛮横无理,让刘苏儿十分反感,再加上对苏荃一家三口的同情,刘苏儿理都没有理他,反而向这群黑衣人走来,这倒不是刘苏儿想找麻烦,而是因为他听到苏荃等人打开了窗户,准备从窗户逃走的声音。
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指着刘苏儿说道:“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你回屋,你还出来?”
刘苏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是官府捉人,也要有相应的文书才行,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搜查?”
这名黑衣人看着刘苏儿年纪轻轻,浑没将他放在眼里,几名黑衣人向刘苏儿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我们都是阮家的人,哪还需要什么文书?”
刘苏儿不知阮家的人是指什么人,不过看他们的气势,在这里的势力定然不小,更是激起了他惩强扶弱之心,他说道:“好大的气势!不过我要是不准呢?”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可不管你准不准,再不让开,莫怪我们要得罪了。”
刘苏儿笑道:“你倒是得罪得罪我看看?”
其中一名黑衣人拖来推搡刘苏儿,同时口中说道:“哪里来的浑小子……”一句话没说完,他感到自己身子忽然凌空倒翻,接着急速下坠,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人已到了楼下,屁股疼得像是被大铁锤砸过一般,原来是一招之间就被刘苏儿丢下了楼。
这么一来,楼上的走廊和楼下的大堂中顿时大乱,让刘苏儿想不到的是,客栈的掌柜来到黑衣人旁边,帮着将他扶起来,然后对刘苏儿喊道:“这位客官,你瞎捣什么乱?他们可是阮家的人,他们来找人,你就让他们搜一搜吧!”
刘苏儿正义凌然地说道:“掌柜的莫怕,什么阮家的人,我也不放在眼里,这群人嚣张跋扈,搅了我的好梦,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楼上的这群黑衣人虽然见到刘苏儿身手不凡,却依然仗着人多势众,准备向刘苏儿动手,刘苏儿非但不惧,反而向黑衣人冲来,他这一冲,犹如虎入羊群,不多时,十多名黑衣人被刘苏儿丢下了楼去,还有两三人见到形势不妙,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刘苏儿哈哈大笑,像是做了一件极之痛快的事,他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灰尘拍掉,准备下楼接着将这些人撵走,这些黑衣人再没有刚来客栈时的气势汹汹,见到他下楼,如同见到恶鬼一般,纷纷跑到外面,狼狈地上马逃窜。
等到这些黑衣人离去后,刘苏儿也睡不着,来到楼下的一张桌子前坐着,掌柜的愁眉苦脸地过来,对刘苏儿说道:“唉,你这一番鲁莽之举,可算是得罪了人了。”
刘苏儿趁机问道:“这阮家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好像比官兵还不讲理的样子?”
掌柜的还没说话,在楼下大堂过夜的一名商人说道:“阮家的人在芜湖县,那当真比知县还有权威,这芜湖县的城墙都是他带头修起来的,芜湖的城西门叫弼赋门,说的就是阮家大老爷阮弼,就连县太爷都要仰仗他的脸色做事。”
刘苏儿点了点头:“那就是这里的财主了,即便是他,可也不能这么嚣张跋扈吧,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的势利之辈,你们不要担心,此事是我惹出来的,他们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
可是这群人和掌柜的却依然忧心忡忡,刘苏儿做了一件好事,并不指望着这些人来奉承他,可是这些人看着他的样子却又像在埋怨他不该这么做,刘苏儿和他们话不投机,只好上楼回房,想着再睡一觉,明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到房间里,梅嫽正从窗户外翻进来,朱雀问道:“那苏荃一家人走了?”
梅嫽点了点头:“他们在后院躲了一会,看到那群人离去后,就喊醒睡在车厢中的马车车夫载着他们离去。”
刘苏儿说道:“这半夜三更的,他们又带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白天那场暴雨下得,恐怕道上也是泥泞难行。”
梅嫽说道:“那苏荃跟我说这些人要是将他们抓回去,肯定会将他们打死,所以他们一定要逃走。”
刘苏儿看着梅嫽,忍不住问道:“有咱们在这里帮他,他在太平客栈总比在外面安全些,若是再遇到那些不死心的什么阮家的人来追踪他们,怕是他们更加危险,对了,你怎么不拦着他们呢?”
梅嫽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感到那苏荃所说的话不尽不实,咱们又不了解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怎好揽事上身?好在雨停了,咱们明日就要过江去追洛寒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苏儿有些生气:“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