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若自己就此罢手,除了坏书生,谁也不知道左轻语的命运如何,只看他脉搏越来越虚弱,便知道不妙,而且坏书生自己也承认了此毒没有解药,若是自己怕医坏了他就此打住,恐怕左轻语性命一样不保。
既然如此,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尽力一搏,刘苏儿咬了咬牙,驱使着真气内力缓缓地向左轻语脑袋上的穴道冲去,他像一个从未做过菜的厨师拿起了铲勺,又像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准备绣一幅精美的图画,更似一个不会写字的人,开始临摹王羲之的书法,他战战兢兢地却又全神贯注地将内力运送过去。
在刘苏儿全身心地为左轻语驱毒之时,他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也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喝骂声和打斗声……
人后脑到头顶的穴道分别为哑门,天柱,风府,脑户,玉枕,强间,后顶,洛却以至百会,到了百会穴,那是到了尽头,所谓百穴相会,亦是人最高处,位于两耳耳尖与头顶七寸交汇处,又名三阳五穴,是人身上最脆弱的穴道,刘苏儿如履薄冰,将左轻语的身上的毒缓缓运到百会穴,然后从此处向上慢慢驱出,将毒粉化作无形,则左轻语就会醒来。
这种考究的驱毒最考验人的耐性,如同铁锅烙饼,必须将火候掌握好,火大了会焦,火小了又不能熟透,刘苏儿就出在这种两难之间,他怕内力用过了,使左轻语百会穴受伤,轻则使他瘫痪,重则使他丧命,若是内力用得不够,则无法将毒驱出,刘苏儿小心翼翼维持着内力地力度,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
在刘苏儿和左轻语驱毒之时,秦有缺带着分堂的一百多名弟子在周围守候,路小千心中默默祈祷左轻语能够安然无恙。
秦有缺想着坏书生竟然没将丐帮分堂放在眼里,气得心中难以宁静,他暗自盘锁着,明日如何带着丐帮的兄弟前去找方铁扇,如何在外面埋伏,如何先礼后兵,这方铁扇不过是大同府的一条地头蛇而已,竟然敢和坏书生这样的凶徒进行勾结,那是杀了他也不怨了,若是他认错悔过还好说,偿若他抵死不认,自己就给他来个翻脸不认人,大家一拍两散,丐帮岂能是好欺负的?
路小千问道:“你说刘大侠能够治好左……我左伯伯的毒么?”
秦有缺说道:“当然,刘兄弟深得我们帮主的真传,且是少林弟子,内力非凡,当然能够治好你伯伯的病,别多想了。”话是这么说,多半都是在安慰路小千,其实刘苏儿能不能帮左轻语将毒驱出,他也没有把握。
就在两人为左轻语一个明里一个暗里担心的时候,那坏书生忽然又回来了,秦有缺没见过坏书生,原本不认得他,可是坏书生今晚逃走之际曾来过丐帮分堂的院子,被丐帮弟子认出,连忙告诉了秦有缺:“是坏书生,就是他刺伤的我们两名兄弟!”
秦有缺怕刘苏儿帮左轻语驱毒之时受到打扰,一见到坏书生便喝道:“结莲花大阵!”他想不明白,既然他知道不是刘苏儿的对手,而丐帮分堂又有这么多弟子,此人怎还敢再来?难道他是真的没有将丐帮放在眼里么?
坏书生逃走之后,来到方铁扇家中,他左思右想,想不通刘苏儿得知左轻语中了自己的毒粉,为何要急匆匆地赶到丐帮分堂去,此毒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刘苏儿更没有,那么他回去干什么呢?很快,他醒悟道,刘苏儿定是想凭借着他深厚的内力为左轻语驱毒。
习武之人都知道,用内力帮人驱毒时最是受不得打扰,而且必然会消耗极多的内力,若是如此,他今晚便有了报仇的机会,这个机会难得,可遇不可求,作为四大凶徒之首,他行事向来大胆妄为,因此他和方铁扇提出自己的想法。
方铁扇被他吓了一跳:“我的康爷,你是说咱们今晚去对付丐帮分堂?丐帮大同分堂至少有数百人,咱们凭什么将他们挑了?”
坏书生说道:“就算大同府有数百名丐帮弟子,也不会全都在他们分堂里,我今日从那边经过,看他们分堂中最多只有百十名叫花子而已。”
方铁扇连忙奉劝道:“百十名臭叫花子还不够多?他们堂主秦有缺和副堂主陶敬神二人都算得上一流好手,况且还有那名叫刘苏儿的魔头在那,咱们势单力薄,我怕前去只会自取其辱。”
坏书生对方铁扇的胆小怯懦本来不喜,若非要他帮忙,换做别事,他早将这个不听话的同伙宰了,此时有求于人,只得解释道:“刘苏儿此刻正帮左轻语驱毒,方铁扇,你也不想想,偿若左轻语的毒被驱走,他清醒过来,难道还不知道是你下的毒?左轻语朋友众多,再加上有丐帮和刘苏儿帮他撑腰,左轻语岂不要将你撕成碎片?咱们今晚正是千载难逢地良机,你带着所有能动手的人在一旁等候,我先去探探情况,若刘苏儿没有帮左轻语驱毒,咱们什么都不做,马上回来,如若他当真在帮左轻语驱毒,你带人纠缠住丐帮弟子,我进去杀了刘苏儿和左轻语以除后患,至于什么秦有缺和陶敬神,嘿,一个两个丐帮的堂主还不被我坏书生放在眼里,你既然在大同府不敢招惹他们,我便顺手为你除去如何?”
一番话说得方铁扇怦然心动,坏书生说得没错,如果刘苏儿真帮左轻语把毒驱出,他方铁扇也在大同府待不住了,他家大业大,混到今天这个成就可不容易,当然不愿就此放弃,而有坏书生主持此事,正是自己在大同府扬威之时,而坏书生很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