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清晨的山里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分,王元极就开始喊刘苏儿起床出发,刘苏儿睡眼惺忪,看着外面灰蒙蒙的晨光忍不住抱怨:“山里猴子起这么早么?”
王元极说道:“那是自然,快起床,咱们早些去,还要隐藏等候呢,去得晚了,容易引起它们的警觉。”
刘苏儿无可奈何地穿衣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陪着他向山中行去。
猴儿们聚集的地方是在一块陡峭的山崖旁,峭壁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石洞内外有不少猴子在进进出出,峭壁上自上而下生满了无数山藤,一些柏木从峭壁斜斜伸出,正好成为它们攀援的台阶,猴子们是天生的攀爬高手,或上到山顶,或溜到崖下,比常人走路还要利索,而峭壁石穴又是天然的屏障,能够抵御其他猛兽的侵袭,以使强壮的公猴出去觅食后,老弱病残的猴儿能在山洞中高枕无忧。
刘苏儿原本以为猴儿们都是生活在树上,没想到却是生活在悬崖峭壁,一时不知如何去偷。
王元极指着猴子聚集的旁边的一个小洞说道:“百果酒就在那边,待会等大部分成年猴子外出后,我去吸引剩下猴儿们的主意,你就趁机沿着藤蔓过去偷酒,酒在那小山洞的一个池子里,千万别贪心,盛一壶就出来,这么一来,下次再偷它们也不会发觉。”
那峭壁虽说不上平滑如镜,总是陡峭笔直,就算现在轻身功夫有了进步,攀爬起来也十分麻烦,刘苏儿说道:“若不然我向绕到悬崖上去,然后从上面溜下来?”
王元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成年的猴子有许多喜欢在崖顶晒太阳,相互捉虱子,你如果上去,必会被它们发觉。”
刘苏儿闻言只觉口中发苦,此处到峭壁石洞足有七八十丈,沿着藤蔓攀上去,对刘苏儿来说也不甚为难,为难的是如何不使藤蔓晃动,引起洞中猴子警觉,否则一旦猴子嗬嗬大呼小叫起来,这些猴子群起而攻之,可非说笑的,峭壁上,任你轻功再高,也未必有猴子灵活,再加上猴子居高临下,偿若怒极下将藤蔓用石头隔断,那才叫倒霉呢。
王元极说道:“昨日我教你的轻功腾挪的法门,偿若你知而善用,当可轻易地攀上去而不被发觉,再加上我在一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偿若再能失手,那也不用跟我学什么破七星北斗阵的武功了。”
刘苏儿受他所激,仰头看着上方,眼中露出坚定的神采,他说道:“好,请前辈放心,我一定能将酒偷到。”
王元极笑道:“这才是了,咱们耐心等候吧。”
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正是猴儿出洞的时机,王元极多次观察,早就摸清了他们的习性,不过他在群猴出洞后又多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招呼刘苏儿:“走吧!”
峭壁面相东面,有百果酒的小山洞在猴子栖息之地的北边,王元极从南边向上攀援,不会引起群猴对他偷酒的怀疑,刘苏儿则同时从背面攀援而上,那些从崖顶垂下来的藤条有儿臂粗细,尽可承得住他的重量,他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尽量不使藤条晃动,此时已是冬季,藤条枯黄,上面的叶子尽落,但藤条依旧柔韧,数百条藤条相互纠缠,一条藤条摆动幅度大了,其他藤条也会跟着晃动。
刘苏儿在攀援的时候正好将昨日王元极教给他的轻功加以运用,有时一条藤蔓爬到一定的高度就和其他藤条纠缠在一起,刘苏儿只能再换一条藤蔓接着爬,这就要用到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转折,方能不使藤条晃动,也不至在换过藤条时忽然向下滑落,他心中暗暗想到,王元极让他陪着他一起来偷酒,目的未必真是为了酒,而是让他将所学的轻功更熟练的运用,当然,他只能自己这么想想,偿若偷不到酒,王元极的脸色定然十分难看。
爬到中途,刘苏儿向王元极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速度还是比自己快上许多,这说明他对轻功的运用还是差了不少火候,他奋力攀爬,终于来到有酒石洞下方两丈远近,而他放眼望去,王元极已经来到石洞同样高度的地方等着他,刘苏儿跟王元极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了一丈有余,此时离小山洞不过一人高的距离。
就在这时,山洞中一只母猴来到洞口眯着眼向朝阳看着,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刘苏儿见它离自己这么近,心中砰砰乱跳,就算面对江湖上的凶恶之徒,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只觉手心里逐渐渗出冷汗。
王元极也怕刘苏儿暴露,忽然干咳一声,母猴转身向王元极的方向看去,王元极故意不去看它,反而用两腿缠住两条藤蔓,面相峭壁相反的方向,又似在表现他高明的身手,又似在故作从容,表示并非为了猴子们而来。
可是母猴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喉中发出吼吼的低沉叫声,刘苏儿暗觉好笑,连忙趁此机会向上攀爬,终于来到小石洞的附近,他探头向里面一看,小石头中呈锥形,下面是一个石窝窝,石窝窝里有着一摊粘稠的淡黄色液体,散发出浓烈的酒香,刘苏儿抬头向上看去,奇怪这百果酒从何而来,上面是一掌呈漏斗形的石台,石台上堆满腐烂的各种果实,果实腐烂发酵后,沿着一个小小的缝隙向下低落,正好落在石窝窝里,现在是冬天,石台上大多只剩下一些果核,刘苏儿想到,应是这些猴子将坏了的果实丢到石台上,无意中酿出了酒,否则猴子若能主动酿酒,那真是奇闻怪谈了。
刘苏儿从怀中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