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容寒山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他坐起身来仔细倾听,断定马蹄声离这里还有十多里地,十多里地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人数当不亚于五千人,这五千人的方向就是这里,看来是过路的军队。
而义军跟本没有这么马匹可用,据之又可以推断出这是朝廷的军队。
马蹄声凝而不散,说明军队士气正盛,并非什么残兵败勇,清晨行军,想必是得到了军令,准备去偷袭哪一支义军。
偿若有人知道慕容寒山单凭一阵马蹄声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定然会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来者正是刚刚接到军令,带领五千骑兵准备袭击在江北起事的温古逸,温古逸聚集叛民两万余人,杀繁昌知县,以城据守,周围饥民如蚁附膻,有成壮大之势,朝廷审时度势,准备将温古逸一军扼杀在萌芽中。
这次领军的乃是金陵府先锋卫的指挥使季元甲,季元甲少时学过家传枪法,凭借一手破甲枪枪法,受到朝廷赏识,这次让他偷袭温古逸,配合另一支围城军,要夺回繁昌县,那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之事。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季元甲出征前想必没有祷告天地,也没有三牲祭祀,竟遇到了慕容寒山这个魔头。
当然,魔头只是后来他们对慕容寒山的称呼而已。
荒村。
慕容寒山懒洋洋地起了床,听马蹄声,骑兵来到村子附近要不了一炷香时间,慕容寒山亲自打了井水濯面,然后提着剑,准备避开骑兵,毕竟打仗的事和他没有关系,双方大战厮杀,输也好赢也好,慕容寒山不曾受到损益。
然而就在慕容寒山想要避开的时候,白面和尚又讨人嫌地出现,他问道:“你听到没有?”
慕容寒山问道:“听到什么?”
白面和尚说道:“这马蹄声震耳欲聋,你难道没有听到?”
慕容寒山淡淡地问道:“听到又如何?”
白面和尚说道:“听到了,你就该留下,不管是谁,若是知道慕容寒山在此,都要绕路而行。”
慕容寒山冷眼看着他,不明白他此时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马蹄声越来越近了,白面和尚却还夹缠不清,他冷冷地说道:“我又不是疯子,更非自大狂,君子不立危檐下,我避开又何妨?”
白面和尚说道:“君子可以避开,你不能,你若避开,你就不是慕容寒山了。”
马蹄声更近了,马蹄奔踏,大地都开始震颤起来,慕容寒山转身要走,不想再理会白面和尚了。
哪知白面和尚忽然伸手拦住了他:“慢着!”
慕容寒山眼露寒光:“你敢拦我?”
白面和尚微微一笑,让在一旁:“不敢。”
慕容寒山举步要走,白面和尚说道:“你若留下来,说不定会有好处。”
慕容寒山一怔,问道:“什么好处?”
白面和尚说道:“会知道关于魔琴的线索。”
慕容寒山欲待不信,可是他此时再走的话,就会走避得十分狼狈,他可不是怕了来军,就算他不敌,以他的轻功,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掉,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就算对方有马也不行。
慕容寒山说道:“真的?”
白面和尚笑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反正你此时再走已经来不及了,你瞧,他们来了。”
曙光乍现,季元甲带领五千骑兵,正感意气风发时,晨曦下荒村边,竟有两个人不怕他们的威势,大刺刺地站在路中间,显得十分古怪,其中一人头顶反射着晨光,似乎还是个光头和尚,季元甲怕其中有诈,伸手命令部下停下来。
五千人的骑兵先是放慢了脚步,接着勒马停住,原本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消失,重新恢复了宁静,马蹄扬起的尘土也逐渐散开。
季元甲先是怀疑两人是叛军在此的眼线,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他对身旁两人说道:“你们四人下马过去看看,这两人有什么古怪。”
四人接令下马,手按刀柄,向慕容寒山和白面和尚走去。
来到两人身前丈许,一人喝问:“尔等何人?看不到大军要从此经过?怎的还站在马路中间?好狗还知道不挡路呢,赶紧滚开!”
白面和尚呵呵笑道:“阿弥陀佛,施主口出污言秽语,难道不怕得罪了菩萨?罪过罪过!”
另一人说道:“哪里来的疯和尚?不要命了?你们究竟是谁?”
白面和尚脸一本,肃然道:“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名震天下的剑神慕容寒山,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在剑神面前说这种话?”
四人隐约听过慕容寒山的名头,见他相貌清癯,神色冷峻,一身白衣,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更不像传言中能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样子,虽然他们原来都没见过,但想象中剑神自然是神力非凡不同寻常之人,一人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真是慕容寒山。”
慕容寒山被白面和尚纠缠至此时,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点了点头道:“不错。”
前来打探两人身份的四人中有两人留下,另外两人连忙跑回来向季元甲汇报。
季元甲听说慕容寒山在此现身,心中剧震,偿若换作别的将领,哪会在乎慕容寒山是干什么的?江湖和朝廷本就不是混为一潭之水,江湖中的豪杰对官兵来说,还不如朝廷中比他们高两品的官员更有威慑力。
可季元甲虽人在军营,但时常标榜自己武林中人的身份,他更是因此得到赏识,所以平时或多或少也结识了几个武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