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经汉中府,尘缘向慕容寒山致谢辞别,慕容寒山见她主意已定,也不相劝,只让她向东南行去,因为天下四处战乱,唯有东南尚能偏安一隅。
尘缘自然再次千恩万谢,她说道:“剑神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此去我即使还了俗,也会为剑神在佛前祈祷,祝愿剑神事事顺心。”
慕容寒山问道:“既然你怀的是管家的骨血,何不跟着八臂门的管伯雄生活在一块,好歹总会有个照应。”
尘缘凄然地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总不免会想起仲英,而且孩子由他们管家来照顾,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使我还了俗,毕竟还没有真正嫁给仲英,生了孩子以后,我哪有精力和他们抢夺对孩子的照顾?”
慕容寒山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只得不再相劝,况且管伯雄对尘缘毕竟也还有戒心,说不定他还会将尘缘当成间接害死管仲英的凶手,再加上尘缘此刻女尼的身份,她去管伯雄家未必是什么好事。
尘缘道:“剑神大恩,今生恐怕无以为报,来世再结草衔环竭力回报,这便作别了。”
看着尘缘孑然离去的背影,慕容寒山对她坎坷的身世不免生出同情,不过他很快收摄了心神,转身进城,然后直接去了丐帮分堂。
丐帮分堂中的人都在等候他的消息,除了丐帮弟子,管伯雄也带领一帮八臂门的弟子在此等候,见到慕容寒山回来,纷纷走出来迎接。
一行人来到厅堂,刚刚坐下,析长三就问道:“这一行结果如何?”
慕容寒山毫不隐瞒地将经过说了,只是当着众人直面,没有提及尘缘的下落。
管伯雄和一众丐帮弟子听说杀害管仲英和丐帮堂主等人的凶手全被慕容寒山击毙,无不感到既喜且悲,慕容寒山将乾甲等人身上随身携带的木牌拿出来,交给析长三,四块木牌分别代表这雪隐门四名刺客的性命。
析长三当即带领弟子到邵人杰堂主的灵堂上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凶手已经伏诛,邵人杰的棺木也能跟着入土。
丐帮弟子全体前去祭拜,分堂内外充满了丐帮弟子悲伤的恸哭之声。
祭奠完毕,析长三见管伯雄还在此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乾甲的木牌递给他,因为管仲英毕竟也是为他所杀,需要乾甲的物品来祭奠。
管伯雄接过道谢,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将慕容寒山拉到一旁,向他询问尘缘的事。
慕容寒山见他没有丝毫关心尘缘的意思,而只是关心尘缘腹中管仲英的骨肉,他说道:“她自卑出家人的身份,怕连累管家的声誉,因此离开了这处伤心之地。”
管伯雄听慕容寒山话中带着一点讥讽之意,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其实慕容寒山乃是想起尘缘离去时孤单只影的样子,对这段孽缘也说不出反感,对管家乱七八糟的也感到厌烦,管伯雄见他神色不善,赶紧告辞,可是慕容寒山却拦住了他:“且慢。”
管伯雄连忙停住脚步,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慕容先生还有何吩咐。”
慕容寒山道:“梅花庵出云师太那边还不知道尘缘的下落,你着人去通知她一声,就说尘缘决定隐居起来,让她不要挂念。”
管伯雄点了点头:“这是小事,我派人去办便是,如果尘缘同意还俗,我管家愿意将她看做管家的媳妇,抚养她们娘俩。”
慕容寒山摇了摇头:“我问过尘缘,她不愿留下,说是不愿睹物思情,而且她会将孩子养大,你就不用担心她了,倒是雪隐门会不会因为这几人的死再次反扑,这才是你们所要担心的。”
管伯雄听到雪隐门三个字,想起雪隐门极有可能还会再来,不禁悚然而惊,他不再多说什么,向慕容寒山道谢后告辞离去。
析长三看着管伯雄带着八臂门离去的身影,对慕容寒山说道:“真不知道是管仲英惹来丐帮的杀身之祸,还是丐帮带来管仲英的灭门之祸,唉,偿若我不是要看管一方的大小叫花子,一定要追随慕容先生去西域一趟,将这什么雪隐门的弟子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慕容寒山道:“雪隐门不了解中原风土人物,竟敢冒失前来,现在汪帮主又严加防范,甚至反杀不少来到中原的刺客,我想雪隐门迟早明白中原不是任他们横行之地,至于是丐帮连累的八臂门,还是八臂门连累的丐帮,已经不重要了,析副堂主也不用因不能亲去西域报仇而感到遗憾,我既然知道了析副堂主的心意,当我到西域对付他们时,定会为你多杀几人。”
析长三喜道:“那可多谢了。”说完不知是否想起了邵人杰堂主之死,神色又变得黯然。
慕容寒山问道:“新堂主的人选敲定了吗?”他知道析长三不愿做堂主,因此有此一问。
析长三点了点头:“是帮中的一位年轻弟子,名叫江斩洪,大伙儿极是拥戴,已经告知了汪帮主,还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正说着,一名精神矍铄的丐帮年轻弟子走过来向慕容寒山施礼参见。
慕容寒山见他一副精明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对析长三道:“看来你又可以偷懒了,行了,此间事情已了,我也要继续上路了。”
上路一词有些犯忌讳,特别对即将远行之人更是如此,但析长三并没有指出,以防更着于行迹,他问道:“剑神连夜奔波,不再这里休息一日再走?我还想跟剑神痛饮一场呢。”
慕容寒山想起和汪九成醉酒后的荒唐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