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隐是个方士,坊间更喜欢将这种人称之为神棍。
神棍便是耍弄玄虚手法假托鬼神的骗子,但官隐不是骗子,很多事情他都说的很准。
除了山主的下落。
白千池高抬酒坛,饮了一大口酒,同时瞄了一眼唐戈,然后放下酒坛,擦去嘴角的酒渍,说道:“我认识他得有十年了吧,他给我算过两卦,而且他好像没什么朋友,只有我偶尔会去陪他下下棋。”
唐戈问道:“哪两卦?”
白千池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心想或许说了可以拉近和唐戈之间的距离,于是说道:“第一卦是我以后会不会成为昆仑界的大人物。”
古之月捂嘴笑了笑。
邬沧雨没在听,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雨幕里。
唐戈淡声道:“这一卦可能真的会应验。”
白千池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而且卦象所显,我的确会成为大人物,虽然可能会有些波折。”
唐戈说道:“第二卦呢?”
白千池的眼神微暗,握着酒坛的手微微用力,犹豫了片刻又道:“他说我以后会遇到一个贵人,而只有在那个贵人身边我才能成为大人物。”
唐戈绕有兴致的问道:“你的贵人是谁?”
白千池盯着唐戈说道:“冥河。”
唐戈眉头一挑。
邬沧雨的目光从雨收回,看向白千池。
古之月面露疑惑之色。
白千池无奈说道:“他说了这么两个字,我也不知道是人名还是地名,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这你信了?”古之月忍不住问道。
白千池点头说道:“我相信他。”
唐戈微讶,他没想到白千池竟是如此相信那个神棍,听到冥河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多了些莫名的思绪。
传说的地狱有一条冥河,但那只是传说,这世界并没有地狱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唐戈说道:“你的贵人和这个所谓的冥河有关,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千池盯着他的脸,笑眯眯的说道:“我乐意。”
唐戈无奈,继续饮酒。
邬沧雨继续看着门外。
古之月有些无聊,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眼神暗淡了一些。
其实随着越来越靠近南陆的万山之地,她的神经也越发的紧绷了起来,在唐戈察觉不到的时候,她常黯然神伤。
天穹之,大雨倾盆。
一片青翠的叶子随着大雨落下,叶子表面被冲刷的极为干净,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落下。
叶子在风本是漫无目的飘着,现在又遇了汹涌的大雨,更是无力而又迅速的坠下。
天地间只有这一间酒馆,那片青叶恰好落在了门前。
邬沧雨是第一个看到的。
随后,唐戈也看到了那片青叶。
白千池依旧饮着酒。
古之月双手捧着脸颊,怔怔出神。
唐戈放下酒坛,走到门口捡起了那片青叶,入手时一阵清凉。
很普通的一片叶子,但是出现在这里却不普通。
方圆百里有树,但都是枯树,不可能有如此翠绿的叶子。
酒馆门口,唐戈看了一眼掌心的青叶便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雨幕。
他想起了下山时候的那场雨。
又想起了问剑阁幽灵来袭的那场雨。
但都不及这场雨寒冷,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处南陆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那片青叶。
唐戈伸出了手,那片青叶在手心安静的躺着,他的瞳孔突然紧缩,想到了某个人和某个名字。
一道身影从雨负手走来,他没有撑伞,身体表面隐隐有一层水汽。
看似随意的一步,却瞬间出现在唐戈眼前,他的青衫没有一丝水渍,这场大雨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唐戈看清了那张脸。
长眉如剑,黑瞳如镜,棱角如崖,气势如山。
沉稳不失霸气,深沉不失肆意。
仅仅是一个照面,唐戈便感觉了到一种青山压顶的气势。
酒馆内,胖掌柜还在鼾声徜徉,邬沧雨三人则紧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虽然察觉不到任何危险之意,却总有一丝异样。
那人看着唐戈说道:“你是昆仑山唐戈?”
唐戈目光微凛,轻轻点头。
下一瞬间,他瞳孔骤缩,后背生出极深寒意。
那人的手指停在了他眉心前寸许的距离,一股真气从指尖溢出,他的身体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酒馆内忽有数道剑气呼啸而出,同时有两道人影动了。
白千池依旧坐在原地,死死盯着门外那人,不是他不敢动,而是知道动了也没什么用。
酒馆门口突然凭空浮现一道光幕,那数道剑气融了进去,像是雨落进了大海里,毫无声息。
同时那两道身影掠出,却被那道光幕弹了回去,没有伤到人,只是拦住了他们。
唐戈目光骤寒,身体却动弹不得,体内的剑气停止运转,连气海的剑符也陷入了死寂。
那人的突然出手令他毫无防范。
指尖的真气从唐戈的眉心进入了他的气海,毫无阻碍的找到了那颗灵韵。
唐戈的心脏猛然紧缩。
灵韵随着那道真气飘走,离开了气海,同时也离开了他的身体。
唐戈顿时脸色一白,喉咙有血腥之气弥漫而出。
那人微微一笑,一把握住灵韵,同时又有一股真气进入了唐戈的体内,他的脸色瞬间恢复血色,胸口的痛感也随之消失。
他夺了灵韵,还不愿伤人。
他说道:“那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