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和枯荣境界相当,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但只要一方有一线胜机,那便几乎可以锁定胜局。
二人之间唯一的差距便是巫灵泉。
沧澜族的巫灵泉基本上可以确定落到了流云神将的手上。
所以当枯荣祭出巫灵泉的时候,闲灯便是知晓他将要落败。
天空之上,浪涛消失,闲灯的身影坠落而下,在他重伤之时,下令召回所有沧澜族族人,并且开启护族大阵。
但枯荣若以无相境的道行,再加上巫灵泉的加持,要摧毁沧澜族护族大阵只是时间问题。
战争进入短暂的停息。
双方皆是死伤惨重,更是有境界深厚的长老和祭司陨落,下面死伤的族人更是难以计数。
沧澜族族长闲灯重伤。
魁林族一位大限将至的长老身陨,族内最年轻、天赋极高的长老奎木仙莫名身亡。
双方总得来说算是持平,但只要沧澜族的护族大阵被摧毁,便也宣告着他们的灭亡。
无相境的枯荣,又有三分之一的圣物在手,梅岭之中谁人可拦?
天光隐没,星光洒落。
沧澜族最大的祭坛上,闲灯盘坐在最前方,周身弥漫着海波一样的真气。
数道身影恭敬而立,皆是面露担忧之色的看着那个矮小瘦弱的身影。
这座祭坛之下是沧澜族的灵脉,在这里可以加快伤势恢复,但闲灯被圣物所伤,一时间也极难痊愈。
为首有二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挂着很多兽牙纹饰,身躯微微佝偻,以一根枯木权杖支撑着。
在他旁边便是沧澜族最年轻、天赋最高的乾元上境修行者,怜泗。
怜泗的视线从闲灯身上移开,抬起头望着上空的光幕,那便是护族大阵,星光透过光幕洒落,寒意深沉。
天地间一片安静,魁林族还没有发起最后的攻击,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令人心悸。
怜泗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老者问道:“大长老,没有办法能够对付枯荣和巫灵泉了吗?”
老者名叫末原,是沧澜族大长老,地位仅次于闲灯。
他轻叹了一声,苍老的眸子微微闪烁着,说道:“没有办法。”
怜泗眉头紧皱,又道:“我族的巫灵泉究竟遗失到了何处?”
末原看了一眼闭目修炼的闲灯,说道:“或许在流云神将那里。”
怜泗的眼底浮现一种莫名之色,道:“难道当年,他和枯荣把我们沧澜族也算计了?”
末原又叹息了一声,沉默不语。
怜泗脸色微寒,杀意弥漫。
片刻后,末原说道:“如果枯荣真的摧毁了护族大阵,你便带着族长和族人们去迷乱之地躲起来。”
怜泗脸色惊变,道:“大长老,您要做什么?”
末原的眼底泛起寒光,道:“老朽就算是自爆身死,也要与那枯荣同归于尽。”
怜泗黑瞳骤缩,直接跪伏在地,道:“大长老万万不可,您好不容易突破至无相境界,怎可如此啊?”
一众沧澜族高层皆是跪伏在地,连忙阻止,言辞之中尽是悲恸。
末原抬起头望着夜幕,平静说道:“沧澜族若不在了,老朽空要这一身道行有何用。”
“没想到沧澜族也会沦落到这等境地啊?”
忽有讥讽冷漠的声音传出,令祭坛上的沧澜族高层皆是一惊,怜泗起身,看向祭坛边缘的黑暗之中。
脚步声缓慢而清晰。
铃铛声尖锐而冰冷。
一道纤细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一块黑石。
最显眼的是她胸前的那颗金铃,传出的声音犹如悲歌。
……
……
月光石和鬼泣剑同时照亮了这片突兀出现的空间。
唐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竟会出现一根黑色石柱,和芮洋兄弟二人那里的石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根石柱寒意更浓。
古之月盯着石柱看了很久,眼睛忽然睁得极大,道:“这难道是……”
唐戈微微点头,说道:“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山洞的下方,这根石柱也就是那根石柱。”
古之月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唐戈虚眯着眼睛,他能够感受到石柱里面的冰冷剑气,和那座山洞里的剑气如出一辙。
他抬起头望着石柱顶端,那里连接着崖壁,再向上千丈甚至是万丈就是那个山洞。
二人并不知道那座山洞已经坍塌,石柱的顶端也被掩埋而去。
唐戈收回视线,心中暗想,你果然做到了。
即便有鬼泣剑和月光石一同照明,这里还是显得昏暗。
突然间,唐戈脸色骤变,一把将古之月拉到自己身后,目光紧盯着黑色石柱。
古之月一惊,旋即也发现了石柱上的变化。
漆黑的石柱缓缓变得透明,在月光石和鬼泣剑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景象。
无数道光影呼啸肆虐,如飓风一般激荡,那些是剑气,漆黑如墨。
咻!咻!
剑气呼啸的声音越发猛烈,在这片封闭空间里产生巨大的回音,一时间竟是极为刺耳。
古之月问道:“这是什么剑气?”
唐戈目光凛然,说道:“鬼界。”
古之月脸色微变,鬼界也属于昆仑界的一部分,但鬼界与人们口中的武道界并不在同一空间内。
武道界公认,鬼界就在地底深处。
至于鬼界的入口,千百年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自从七星劫难之后,鬼界剑客在地上出现了数次,每一次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