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云剑宗数十名弟子从东陆剑池走出,去往南陆追杀唐戈和邬沧雨。
时至昨日,已全部身陨。
最后三名弟子,两人倒在雪地里,一人依旧站着,却已没了生机,眉心处一道剑痕贯穿头颅。
苍穹又开始落雪,很快便掩埋了地上的两具尸体,站着的那具也已被雪淹没到膝盖。
风雪呼号,疯狂的拍打着南陆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根草木。
古之月背着昏迷不醒的唐戈迅速远离云剑宗三人身陨之地,辛渝紧跟在身后,好几次都险些跟丢。
风雪中的三道身影略显悲凉,一日一夜过后,古之月在南陆万山之地的西部某座山中找到了一个隐蔽洞府。
外面风雪愈急,已是无法视物。
山洞内虽然寒意浓浓,但总算是个栖身之地。
古之月小心翼翼的将唐戈放在地上,清理掉他身上的雪,伸出手抵在他胸口狰狞的伤口上,白光浮现,通天真气开始朝着他的体内汇聚。
但片刻之后,古之月却是眉头紧皱了起来,她发现唐戈体内有一股极为雄浑的剑气在运转着,并且似乎很排斥外界的力量。
沉默片刻,她撤去通天真气,坐在唐戈旁边,身上的落雪渐渐融于水绿色裙衣,寒意渗透。
辛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跟着古之月跑了一天一夜,哪里受得了?小脸被风雪洗礼之后,变得通红。
古之月看着唐戈,怔怔出神。
许久之后,辛渝渐渐平复下来,走到唐戈身边,看着那被剑气弥漫的伤口,轻叹了口气。
古之月坐在一块青石上,抬起头看着辛渝,遮住眉毛的刘海,胖嘟嘟的脸蛋倒是颇显可爱。
但她现在对这些毫不关心。
辛渝看着古之月,心想这个姐姐好生漂亮,说道:“姐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古之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唐戈,说道:“他是我师叔。”
辛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他对你还真好。”
古之月柳眉一挑,静静的看着他。
辛渝脸色微异,道:“他为了救你,深入鬼界去取生死鬼狱书,你难道不知道?”
古之月眼帘低垂,她早就猜测到很多种情况,辛渝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几乎都是对的。
辛渝看着她的反应,赶紧闭上了嘴,默默的走到山洞口,盘坐在那里望着漫天风雪。
古之月的眸子里微微泛起泪花,她沉默了很久,一动未动。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知道唐戈去了一趟鬼界,回来之后便救了她。
至于身世,她一概不知。
日月乱宫象,她也不知。
生死鬼狱书为何能够治好她,她亦是不知。
但现在,她只知道一件事。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
……
……
唐戈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古之月几次都想用通天真气为他疗伤,却发现他体内的剑气越来越盛,身体表面也渐渐被剑光覆盖。
风雪未歇,反而越发急骤。
十日过去,唐戈依旧未醒,古之月便一直守着。
她仅出去过一次,找了很多树枝树叶铺成简单的床,给唐戈换了位置。
辛渝不知从何处摘来许多野果,他吃的很开心,古之月毫无胃口,每当看到唐戈时,便感觉心头一酸。
一个月后,唐戈已经彻底被剑光包裹,他的容貌都是模糊起来,只是仍未有苏醒的迹象。
古之月在一旁闭着眼睛修炼,真气在身体表面流转。
辛渝在不远处不知又睡了多久。
洞府外的风雪弱了很多,能够看清数十丈之外的绿叶。
云剑宗应该已经知晓断霄等人身陨的事情,不知有没有继续派人来到南陆寻找凶手?
这一次,昆仑山和云剑宗似乎真的没有了和解的余地。
只是昆仑山会保住唐戈他们吗?
岑夫子自从在玄机秘境受伤之后,便一直闭关不出,近三年的时间里,极少有人见过他。
昆仑山此时的形势也是迷雾重重。
当风雪停息,群山寂静的时候,古之月睁开了眼睛,见到唐戈身体上的剑光已经消失,但依然没有醒来。
他安静而平稳的躺着,呼吸均匀,身体内隐隐流淌着玄妙的气息。
古之月目光一转,看到了不远处呼呼大睡的辛渝,淡淡一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一月过去,万山之地的雪开始融化。
寒冬已过,初春再临。
唐戈还是未醒,只是体内隐隐散发的剑气越来越强。
古之月周身弥漫着白青二气,时而如游龙般缠绕盘旋,时而又犹如日月争辉、分庭抗礼。
通天道法和玄源道法竟是被她同时修炼,而且还隐隐有融汇的趋势。
玄之又玄,古往今来皆是罕见。
几个月来,辛渝醒过来几次,饿了就去外面摘些野果,但不会走的太远,吃饱了便继续酣睡。
春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山洞内的三人却以不同的方式沉睡或者假寐。
……
……
当雪融化的时候,东陆剑池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直奔西陆昆仑山。
武道界的平静再次因为这道剑书被打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猜测不到剑书上的内容。
但这两方顶尖宗门的恩怨已不是秘密,于是武道界又产生了许多猜测。
最多的猜想的便是云剑宗要对昆仑山有所行动,那封剑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