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儒是十年前来到朝天城的,从那时起便开始混迹官场,一直以书生文人的面孔示人。
但是此刻,唐戈居然说他是修行者。
“你在说什么?”
薛儒忍受着剧痛,死死的盯着唐戈,脸色越来越痛苦,那柄剑还插在自己肩膀上。
唐戈冷漠一笑,道:“你若是个普通人,现在已经死了。”
薛儒眉头一皱,片刻后,脸上的痛苦之色逐渐消失,只是还显得苍白,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变得不同,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唐戈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异样,但是却看不出什么,所以刺了他一剑。
他说道:“我自然看得出来。”
薛儒低头看着肩膀处的剑刃,脸色微变,道:“你刺我一剑便是为了试探我是否是修行者?”
“我没那么无聊。”
唐戈抽回了剑,有血液沿着剑刃滑落,又道:“我只是有仇必报。”
薛儒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直接填入了嘴里,肩膀处还在流着血,只是速度越来越慢。
唐戈注意到那个药丸,眼神不经意间闪过一道寒意,说道:“你还真是谨慎,随身都携带着疗伤之药。”
薛儒笑了笑,道:“世道险恶,总要预防着。”
唐戈说道:“我本来想杀了你的。”
薛儒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凭什么杀我,是你先伤我儿在先。”
唐戈的眼神瞬间冷冽,有杀意弥漫开来,道:“这么说你承认幽灵是你雇佣的了?”
薛儒脸色一沉,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唐戈寒声道:“你记着,是你的儿子伤我朋友在先,所以即便我杀了他,你也没理,还有,不要跟我讲道理,我本来就不讲理。”
薛儒感觉到一股深邃的寒意从唐戈的眸子里射出,他的身躯竟是忍不住颤了一下,这十年来,他何曾有过这种感觉?
“你想怎样?”薛儒问道。
唐戈手臂一震,剑刃上的血迹便是震散开来,再度归鞘,他随意的坐下,道:“十年前,你来到朝天城是因何原因?”
薛儒恢复了些血色,道:“朝天城雄伟繁华,谁不想来?”
唐戈说道:“你最好说实话。”
薛儒说道:“我说的便是实话。”
唐戈望着门外,道:“我可以给你提个醒,你刚才的那粒药丸...”
薛儒平静说道:“药丸怎么了,朝天城各大药堂都有售卖。”
“我说的是那个玉瓶。”
唐戈的声音很轻,薛儒的脸色却骤然一变,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玉瓶的来历。
“那玉瓶是用昆仑山寒玉炼制而成,你怎么会有?”唐戈目光一转,盯着薛儒,眼中寒意深沉。
薛儒的呼吸隐隐加重,已经十年没人向他提起昆仑山了,为何十年后来了年轻人质问于他。
唐戈是昆仑山门人的事情已经传遍朝天城,但是他为何会找到自己?
薛儒的眼神闪烁不定,最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许多年前我曾经去过昆仑山,本想上山拜师求道,但奈何资质不佳,被赶了下来,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山崖,被一个昆仑山前辈救了下来,给了我一粒疗伤圣药,便是用这玉瓶装的。”
唐戈问道:“你如何上的山?”
薛儒说道:“独自一人登山。”
唐戈又道:“时间。”
薛儒想了想,道:“应该是...十三年前。”
唐戈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个救你的人是谁?”
薛儒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缓缓的道:“临走时,我请教了他的名讳,他叫周七怪。”
唐戈嘴角动了动,似是笑意,但只存在了一瞬间。
他再次看向薛儒,道:“如果不杀你,我以后会很麻烦。”
唐戈自然不希望每天都会受到幽灵的骚扰。
薛儒说道:“此事到此为止。”
唐戈说道:“你从何处雇佣的幽灵?”
薛儒瞳孔微缩,摇头说道:“不可说,否则我也会死。”
唐戈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着剑离开了。
……
……
唐戈知道薛儒有一部分是在撒谎,所以才不杀他,但是什么事情能让薛儒费尽心思去撒谎呢,而且还和昆仑山有关。
回到正阳街,唐戈还没走进家门,便是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而且天地元力的波动异常猛烈。
有人在战斗!
唐戈瞬间神经紧绷,沿着墙壁靠近门口,看到宁知秋手持秋寒剑,正在和一道水绿色的倩影激斗着。
看到那道倩影,唐戈放松了戒备,直接走了进去。
“停!”
唐戈的声音很轻,宁知秋直接后退数丈,收起了秋寒剑。
那是一个妙龄少女,眉眼盈盈,肌白如雪,青丝落于腰间,颇显灵动活泼。
尤其是她的腿很长。
她看到唐戈,直接跑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道:“师叔,你终于回来了。”
“师...师叔?”宁知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啊,这是我小师叔。”少女一直挂着可爱的笑容,不觉贴着唐戈更近了一些。
唐戈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行抽离的自己的手臂,看着面前的少女,道:“两个问题,你怎么来了?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少女又一次抓住了唐戈的手臂,道:“岑夫子和阿音姐姐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