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将他所点甜食一一记录,又满脸堆笑,问郁胜宗道,“这位客官要什么呢?”
郁胜宗无奈道,“切一盘熟牛肉,一瓶烧刀子。”他孩童时虽不喜饮酒,没想到年纪越长,倒越贪杯中物了。从此一日三餐,无酒不欢。
老板陪笑道,“客官您说笑了,我们这小摊,只卖甜点,不卖酒肉。”
郁胜宗心情烦躁,只好没好气地说道,“和他一样。”
他瞧瞧流口水的王翩羽,摇头无奈笑道,“翩羽,你都多大啦。你二哥如今都要完婚啦,估摸着再过几年你家里就要给你安排亲事啦,到时候当了新郎官,还要这般贪食甜食吗。难道将来当了爹爹,还要和儿女们抢糖糕呀。”
王翩羽笑道,“早着呐。家里的事有大哥二哥照顾着,我这个老幺正好混迹江湖,乐得逍遥自在没人管我。”说话间,王翩羽点的甜食很快就上了桌子。他虽然喜爱甜食,却是颇为讲究,拿一柄银质小刀,细细切开翠玉豆糕,尝了一口,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拣起枚蜜饯,送入口中,喝一口红豆年糕汤,最后又品了一枚果子,惊道,“老板,这是何方的蜜饯和鲜果!我两年未来,你们家怎么做出这般新鲜的口味的。”
老板听他夸奖,一竖大拇指笑道,“王三公子果然是品甜食的老饕。这蜜饯和这蔬果,都是最近和云南大理孔雀国的朝凤郡主一同运送至此的贡品,听说他们本地人叫做菠萝蜜的。小人和几位军爷颇为交好,从他们那里买了一点。这云南风土,和咱们中原大不一样,是以瓜果也是异常香甜!”
郁胜宗听到老板提到朝凤郡主,心念一动,问道,“老板,这贡品还能随意买卖的吗?”
老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嘘”了一声,小声道,“客官别乱嚷,咱这小本生意。我自有我的门道,您老只管吃好喝好,行不行?”
身后那桌传来一名女子一声怒斥,说道,“呸,你这无良奸商!这菠萝蜜分明就是以次充好,你怎敢说是贡品!”说完,一颗菠萝蜜核朝这边咋来,听闻破风之声,其中似乎夹杂着几分内劲。郁胜宗当机立断,纵身跃起,一指弹开果核,心想你一个习武之人,怎能用这种手段对付一名寻常百姓?不由得怒道,“这位姑娘,这位老板再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随意出手。”
那女子见他碍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脾气仿佛比郁胜宗还要大几分,怒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碍姑奶奶的事!”郁胜宗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寒气逼人,他侧身一闪,一柄样貌古朴的剑已经从他臂旁闪过。他虽闪过,但那女子剑法古怪,见他闪过,剑招尚未使老,改刺为砍,再想他砍来。郁胜宗心中怒气又深了几分,心想你这姑娘好生泼辣,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只是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你竟然就要斩断我一条臂膀。运起内功,只是他身上寒毒未消,身上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向后一退,这一拳竟是再也打不出。
那女子依然是不依不饶,瞧他势弱,一剑刺来,郁胜宗无暇细想,伸指一夹,将那柄短剑剑刃夹住,拿捏的恰到好处。那女子一急,不知道触到什么机关,那剑刃虽然被夹住,却凭空伸长一尺。
只是郁胜宗身型高大,那短剑凭空伸长一尺,也只是停在他的胸口前,未能伤到要害。即使如此,郁胜宗仍是惊魂未定。与此同时,心头一个人影也一闪而过。
那女子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郁胜宗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那女子从身后抽出另一柄精钢长剑,向他斩来。
郁胜宗匆匆一瞥,见剑刃上刻了一个小小的“郁”字,心中狂喜,也不招架,大声喊道,“霜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