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对霍老大极其忠心。尽管霍老大对他毫不客气,他还是满脸堆笑,对着霍老大说道,“老大,小的最近在城南认识了一位老神仙,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您看看要不要去算算最近的形势。”
霍老大听了更加不高兴了,寒着脸说道,“说得好听。且不说这人算的准不准。便是真的准,他若算我最近霉运当头,那我怎么办。”
小厮说道,“老大您这是怎么了?若是最近运道不好,您让人给您改改啊。”
霍老大听了,顿时来了些精神。他坐直身子,朝那小厮靠的又近了些,说道,“你小子,上哪知道这位高人来的?”
那小厮笑道,“老大,前些日子,梁三那小子赌运太差,一夜之间,不光连祖上留的那点房产田地全都赔了进去,连婆娘都卖到咱们名下的院子里了。这梁三琢磨着要上吊,正准备出城,就在城南城门碰到一位老道长。
梁三当时随身带了壶酒,原本是准备拿这壶酒壮胆上路的。结果被这位老道长给闻到酒味,便和梁三要这壶酒。梁三没打过他,酒也让老道长给抢了。
梁三非要老道长把酒还给他,那老道长疯疯癫癫地就在街市上大喊大闹,说梁三是他儿子,梁三不孝顺,不给饭吃,不给床睡,害得他老人家出家做了道士,流落街头。
估计这老道长这么捉弄人玩是捉弄惯了,但梁三毕竟也是咱们长安城首屈一指的泼皮,当时将心一横,顺杆爬,满地打滚撒赖,说老道长是他爹没错,但老道长成天赌博,还将自己婆娘女儿拿去卖了,这原本是他自己做的混账事,现在一股脑栽到老道长头上,说出来居然是绘声绘色,不由得人不信。”
霍老大也不禁笑道,“这就叫做黑吃黑,原本就是咱们最擅长的事。”
小厮笑着答道,“是啊。老道长当时就懵了,只好把梁三拉到一边,说这酒不白喝,喝了给他算一卦,还给他改运。”
霍老大越来越来精神了,问道,“结果呢,结果呢。”
小厮道,“这几日梁三赌运大旺,房屋田地全部拿回来了。”
霍老大忽然正色道,“不对,这事你可蒙不了我。咱们那院子我今儿早还去过,梁三那婆娘我认识,还在院子里呢。”
小厮说道,“梁三这几日赌运旺盛,发了大财,早就去了个又漂亮又年轻的新媳妇啦。那从前的婆娘还费钱娶回来吗。”
霍老大大笑道,“好,好,你为我准备些礼物,咱们上城南找这位老神仙去!”
当日下午,这霍老大便领着一帮小弟,一人肩头架着个扁担,各提了四大壶好酒,去城南来找老神仙了。
只是偌大的长安城,便是城南区域,也已经是非常大的了,这老道长哪里找去?兜兜转转,一直到天黑都没有见到老道士的身影,只累得霍老大身后带着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两腿发软,几乎走不动道。
带头的小弟惨兮兮地说道,“老大,咱们还是先回吧。哥几个真的受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咱们真受不了了。我们几个摔了没什么,别把这些孝敬老神仙的美酒给砸了。”
霍老大此时已经从先前的欣喜心情,转为满腔的无名怒火,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弟说得有道理,只好强压心头怒气,说道,“回!”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头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在人群间横冲直撞,那几个挑着扁担的小伙子原本都已经走得脚发抖了,此时被人重重一撞,哪里还站得住?纷纷摔倒在地,只听“啪啪啪”的几声,那些酒壶全部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顿时满街都是酒香四溢。街上的小孩,还有那些酒量差点的行人闻到了,都不进有点脸红,感到微醺。
霍老大此时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中烧,吼道,“哪来的杂种在这里撒野!”
却见对面一人怒吼道,“你才是杂种!你庇护这个老杂种!你自己也是个小杂种!”
霍老大一愣,自己虽未坐稳长安黑市大龙头的交椅,但毕竟也是香主的身份,长安城就没人敢对他这般不客气。他定睛观瞧,发现对面站着个年轻人,虽然生得相貌不俗,但嚣张跋扈,看了便让人好生讨厌。
正是华山掌门的宝贝儿子成胜玄。
而刚才撞到自己的人正躲在自己一众人的身后,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老道士躲在他们身后,说道,“乖儿子,好儿子,这小子好凶横,要杀你老子。你可得给你老子我做主啊!”
霍老大怒道,“谁是你儿子了!”
那老大低声“嘿嘿”笑道,“嘿嘿嘿,你既然不认我当你老子,那我就不给你算命了。”说完狡黠一笑。
而此人,自然是玄霞老道了。
霍老大闻言一惊,立刻满脸地堆欢,笑道,“好好,老爹你有啥难处,尽管跟儿子说,儿子都给您办得妥帖的。”
玄霞老道一指成胜玄说道,“就是这个愣头青,非诬陷你老子我偷了他的东西!”
成胜玄大骂道,“老杂种,小爷这把扇子的扇坠可不是你偷得!”
玄霞也毫不示弱,回骂道,“我呸!你小子的玉扇坠便和你这人一样,看上去品貌不凡,实际上内在浑浊不清,你还好意思当着人当铺朝奉面前自夸珍品。老道爷我宁愿去挖石头,也不稀罕你那破扇坠!”
成胜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了?气的哇哇大叫,长剑出鞘,怒道,“老杂种,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完举剑便向玄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