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记忆,听说是女主人有段时间喜欢赏花,特别叮嘱园丁去寻找的各种名贵品种,至于多名贵,叶疏言记忆力没有。
看着那些颤颤巍巍,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苦逼花,叶疏言顿了下,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不知者不罪,他还是永远别知道了。
翻完最后一块土,他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阶梯上擦了把汗,经过他一个多小时的摧残,花园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本的布局。
再过一会儿,老园丁也该来了,他约了以前打理花园的园丁过来,一些数量多的花他计划送给老园丁,好存活的倒是可以留下来。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正在喝水的叶疏言差点被呛到。
这么快?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根据记忆中的形象,确实是他家的园丁没错。
一年多没见,对方似乎没什么变化。
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体格非常强壮,胡子黑白参半,头发倒是全黑的,穿着黑色的工装裤,橡皮靴,手上还拎着黑色塑料袋。
“听菲玛说小姐需要菜种,这是我家剩下的菜种。”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倒也不好奇她为什么需要菜种,反正小姐干的荒唐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把塑料袋递给叶疏言,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温和,还好心的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并不觉得小姐是真的打算种菜,她连锄头都拿不稳,估计也只是因为父母圣诞节没回家生气的想要搞破坏。
每年都是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虽然已经不干了,不过老东家介绍的新工作也相当不错,所以在听到小姐要种子时他才会亲子来一趟。
待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园丁的脸色瞬间僵住。
“我的花!”他大叫一声,飞奔进门,弯着腰查看那些近乎只剩主干的花花草草。
一边看嘴里一边念叨:“我的宝贝,我的甜心,哦,这是我的爱人,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花痴狂。
叶疏言盯着满园狼藉,觉得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园丁大叔倘若不是还尚存理智,怕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暴走。
自己不过是几个月没在,他含辛茹苦养的花竟然瘦成这副样子,痛心疾首啊!
园丁大叔恨不得学金刚怒拍胸,仰天长啸,只不过他的理智还艰难的维持着,好歹没忘记,眼前的小姑娘是自己的雇主女儿。
有苦难言,恨不得把回家慢慢养。
把别人心爱的珍宝弄成这副鬼样子,叶疏言内心微妙的愧疚了一下下。
毕竟,他一回来这些花差不多已经在扑街边缘疯狂试探。
所以,……其实也不能怪他吧?
“小姐,你对这些花做了什么!”
叶疏言被他的嗓门震的抖三抖,他完全想象不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竟然如此……“千娇百媚”
……
对于身体不太好的琪贝儿来说,她的世界就是窗前的一方小天地偶尔风大,保姆还会把她叫回房间,告诉她不准出去,那时她也只是乖巧的点点头,一言不发。
虽然景色一成不变但是她还是很喜欢,她今早起床时似乎有看到对面的屋子有人影晃动。
心底的期待一下子升到顶端。
是莉娜贝忒回来了吗?
她身体很弱,身体非常瘦弱,这也导致她的眼睛看上去大得吓人。
“咳咳咳——”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惹来保姆担忧的问话:“小姐早上的药喝完了吗?要再喝一副吗?”
“喝完了,妈妈亲自看着我喝完的,不喝了不喝了,你不准再给我喝了。”琪贝儿几乎是瞬间回应道,生怕保姆一个想不开又给她冲两包药。
她身体一向很敏感脆弱,感冒咳嗽常年不好,换季的时候还会发烧休克,并且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住在富人区她的家庭环境无疑能给她带来最好的治疗,但也仅仅如此。
再好的家庭也没办法把她破败的身体变得健康。
她回过神,咳了几声后嗓子有点痒痒的,害怕保姆真的给她弄药,她生生压下想要咳嗽的yù_wàng,换了个话题。
“莱尔小姐,隔壁的姐姐还没回家吗?”她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像个可爱的幼兽。
正在换床单的保姆抬起头,不出意外,自己的小主人正趴在窗户的台子上,她伸手理了理床单上的褶皱,哄道:“莉娜贝忒小姐应该去音乐厅表演了吧。”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自己的小主人跟那个奇怪的女孩有什么联系,虽然莉娜贝忒小姐很优秀,但是她的性格太糟糕了。
真不希望她带坏自家小姐,女朴莱尔庆幸今年的圣诞节对方也没回家。
“哦。”琪贝儿低低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今年圣诞节她依旧是在医院度过,加上各种治疗,她已经在医院住了158天,她不被允许看电视,不被允许出门,每天都是在护士医生的陪同下在医院花园呆上一个小时,要么就是在病房里看书。
即使是看书,许多书籍也是不被允许看的,凡是能够让她心情起伏过大的事情一律不被允许。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心脏,很微弱的跳动,非常非常轻,要很耐心才停感受她心脏的动静,或许明天就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