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贺能的喊声朱厚照已经很熟悉了,不过朱厚照还是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随着贺能的喊声,下面就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躬身道:“臣有本奏!“
朱厚照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清瘦的身材,打理整齐的胡须,看起来颇有几分英俊之感。不够朱厚照关注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人的身份,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冯戚,这就让朱厚照不得不慎重了,显然事情严重了。
另外就是朱厚照没想到那些盐商被刺激的这么大,这么快就能活动到都察院又佥都御史的身上。
要知道都察院本身就是超品衙门,就是他们的权力和地位不能用他们的品级来衡量,要知道都察院本身的定位就是职责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在都察院里面佥都御史是第三等的官员,地位非常的高,弹劾什么人,一个普通的七品御使就可以了。
都察院主要负责官员为左右都御史二人,左右副都御史二人,左右佥都御史四人。
其中左右都御史都是正二品,与六部尚书相同,左右副都御使正三品,而左右副都御使为正四品,可以说位高权重。上来就出动右佥都御史,显然这一次要弹劾的人不简单,不然不会搞的这么兴师动众,另外就是没上弹劾的奏折,而是选择在早朝上开口,这是为了扩大舆论压力,给皇帝压力。
朱厚照转头看向了老爹,见到老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便转回了身低下了头。
“冯爱卿奏来!”朱佑樘语气平和的说道。
“臣弹劾寿宁侯与东厂杨鹏相互勾结,勒索构陷盐商!”冯戚躬身道:“东厂厂公杨鹏的义子南下扬州,同行的还有寿宁侯府的管事,两个人在扬州栽害盐商,勒索钱财,横行霸道,致使扬州群情愤愤,盐道乃朝廷之重,天下不可一日无盐,朝廷赋税依仗盐课多以,自从叶尚书改纳粮开中为纳银开中,朝廷盐课多充国用,盐道安稳,则国安稳,盐道之事不可不查。请陛下严惩二人之罪,同时派大员安抚扬州。”
朱厚照看着冯戚,同时又转头看了一眼寿宁侯张鹤龄,朱厚照没想到对方会把矛头直指寿宁侯,看来对方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啊!
冯戚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基本上全都是弹劾寿宁侯的,罪名也都是大同小异,显然朝中的这些大员去弹劾杨莲,他们还是拉不下脸的。矛头指向寿宁侯就不一样了,朝堂上舆情纷纷,不过几位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倒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不过朱厚照知道,这些人是躲不掉的,弹劾的风波肯定会扩大,而且就从这一次的早朝开始。
如的三位大学士不表态,他们也会成了弹劾目标,到时候“泥塑六尚书”“纸糊三阁老”的名字也会给他们戴上。
朱厚照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老爹,这个时候就看老爹怎么做了,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时候朝廷应该派出调查组,也就是钦差大臣赴扬州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在大明朝这个调查组通常包括都察院一个人,刑部一个人,锦衣卫或者东厂一个人,并且从各部抽调人手同行。
钦差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只不过领头的那个钦差大臣最耀眼罢了。
昨天晚上朱厚照就和老爹朱佑樘说过这些事情,父子二人实在是没想好这件事情该派谁去,朱厚照想去,朱佑樘不想让儿子去,昨天晚上父子二人没谈妥。现在事情自然是又走到了这一步,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现在就是看老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太子,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啊?”
正在朱厚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朱佑樘忽然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朱厚照一激灵。
我说?我,我怎么说?
没想到你是这么小气的父皇。
下面的大臣也都没想到朱佑樘会把事情推给朱厚照,虽然大家都知道陛下在培养太子,还带着太子上早朝,带着太子批改奏折,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太子更多的是在学习,上早朝也都不说话,基本上就是听政,现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询问太子了?
大臣们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朱厚照这个太子身上,说起来他们还是挺好奇朱厚照这个太子会怎么说的。
同时大臣们也都明白,陛下此时问太子,代表着陛下真的要培养太子了,想要太子参与政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单纯的听政。这代表这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太子开始踏足权力中枢了。这就要臣子们开始把握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太近了不行,太远了也不行。
太近了容易被陛下当成幸进之徒给厌弃,太远了,那就得罪了太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太子登基,那就没你的好果子吃。
朱厚照向前走了一步,对着朱佑樘躬身行礼,然后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可以让寿宁侯和东厂杨公公自辩。”
在大明的行政流程里面,有人被弹劾了,要知道弹劾通常是风闻奏事,这个是不能定罪的,但是有人弹劾了,即便是风闻奏事,那也是要查一查的。通常情况下会有两种情况吗,一种是却有其事,或者说有嫌疑,那么被弹劾人要上请罪折子,表示自己的认罪态度,同时要在家闭门自省,等待皇上的裁决。
只不过很多时候说是请罪折子,其实就是在自辩,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