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早就知道了王镖头的跟踪和慕容家的注意。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行,王镖头明显不是多专业,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不在意,就算真的被慕容家全部知晓也没关系,反正他家主人的吩咐确确实实就是帮助慕容家得到更多武艺高强的武者的帮助。他不露颜面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回到客栈,杨先生写了些东西便提着行李出城去了,在城外左拐右拐便回到了城郊的村庄,在这里便是杨先生真正的住处,最开始还要每天翻客栈窗户、翻城墙偷偷地来,自从确定了没人跟踪自己之后,杨先生也不用那么麻烦,大白天的走过来就是。
昨天下午关于无名山庄来人的消息算是个比较重要的消息,值得一次单独的传讯。
这个住处有三个笼子,每个笼子里装着一只鸟。这鸟和麻雀有些像,不过身形和翅膀的比例更大一些,更适合长途飞行。不过这鸟的颜色更深,也不是很活泼,就傻傻地窝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这种鸟被称作信,适用于送信而被人以此为名,它本来的名字早就被人忘了。
它飞的快飞的高也飞的远,懒懒散散的很容易驯养,而且它的肉质特别差,没有哪个肉食性的妖兽愿意吃它,曾经有人试着尝过,因为太难吃,嘴中味道久久散不去,用薄荷叶清理了三天三夜才好,饿的骨瘦如柴。这让它可以轻易地穿越各个妖兽出没的地方。
而且这鸟有些傻不过却很是忠诚,它长途跋涉只认准两个地方,不会在其他地方停留。而且它飞的方式也特别傻,它先是直直的向上飞,飞的很高很高再开始向着目标飞去,飞到目标再直直的向下落去。它平常也不会飞,连扇扇翅膀都不肯,不知道的人甚至会觉得它更像是鸡。
这鸟着实是远地方联系的好手段,快捷精准,那傻傻的飞行方式甚至可以起到不被人发现的作用,这种好养活的傻鸟实在是人类的好伙伴。
三只信鸟就这样飞走了,两只飞向东南方向,还有一只居然是飞向了西北方向。
过了一天左右,两只向着东南方向信鸟便便先后飞到了目的地。一只落在驻海城,一只落在临海城,不过很快另一只信鸟从驻海城出发飞往东南方向,在那只落在临海城的信鸟降落后不久,也降落了。
此刻东方家家主、驻海城城主、东鞘州州主东方尽正恭恭敬敬的躬身在一个白发老者身前等待着,大气不敢喘一声,认认真真等待着这个老者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慢慢地看完他手中的纸条,一只信鸟就静静地窝在旁边,很是懒散。
“这无名剑居然在这个小子手上。”老者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以我对那老家伙的了解,他可能真的死了。”老者的语速很慢,因为他说不了太快,他已经太老了。
“他的徒弟不错,做出那么大的动作就为了迷惑我等,害我等错失了良机,现在”老者这才看向东方尽,东方尽似乎感受到老者的目光,也抬头看去,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来不及了,这仗一打起来就顾不上这无名山庄了。你说是不是,尽儿?”
根本没有等东方尽回答,老者继续说道:“我快死了,我一死,东鞘州的处境就没那般舒服了,唉,当初就不该让你当这家主,拖累了修炼。”东方尽一脸羞愧。
“所以趁着我还活着,先下手为强?我这条老命还能发挥些余热。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城主,心眼儿确实长了不少。”东方尽不敢再看老者一眼。
“那就尽快吧,州主,老朽也就这两三年可活了。”老者语气一变,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虽然恼火,但老者还是选择为了家族。
东方尽再抬头时老者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桌子上那张纸条。
没有去动那纸条,东方尽收起了那诚惶诚恐的模样,纸条上的内容他早就看过了,此刻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空白的纸条,坐到老者刚刚坐的座位上,抓起一支笔写了起来。
老祖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但果不其然还是没有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无名山庄的事。老一辈的人每每都是这般,一牵扯到无名山庄就会变得畏手畏脚,虽然打仗的时候确实没办法再分心在无名山庄的事上,但既然肖无名已经让无名山庄开始显露世间,那么打仗的事无名山庄已经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事不关己了。
这打仗可不是儿戏,死些天纵境也是常事。无名山庄的问题可不只是青黄不接,那些无名令传人因为年轻,可都还没有弟子,这些无名令传人死了,无名令便是无主之物。
到时候那便是能者居之,而东方家当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了,这在镇西关的“肖大侠”可以说是一头撞在了自己的计划里,正好可以先做一个预演,看看天纵境的武者是不是真的不好杀?
一封书信写罢,信鸟直冲九天。
听着暗卫情报探子的汇报,肖无名有些头疼,自己这师弟可能真的是天生和自己不合。前些年一直没什么声讯,自己刚刚和东方城主掩饰了关于师父的死讯,这肖一剑立马就大摇大摆的拿着无名令和无名剑跳了出来。
虽然肖一剑所作所为没有那么夸张,但消息灵通的人都会得到消息,再联系肖无名这些年来关于师父云游四海的托辞,很明显能看出肖无名在掩饰什么。
不过还好这些肖无名早有准备,戏还是要演下去,能拖多久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