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朱允炆见黄子澄显得略有慌张。
朱允炆不解,疑惑道: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黄子澄拿出一封书信,颤颤说道:
“皇上,这是那燕王派人送来的一封……”
朱允炆当即明白,笑道:
“是四叔的‘除奸檄文’吧?”
黄子澄微微点头颤巍巍拿出一封奏折。
朱允炆面色平静道:
“先生读出来让朕听听……”
黄子澄这才惶恐奏道:
奸臣齐泰、黄子澄包藏祸心,桐、棣、柏、桂、楩五弟,不数年间,并见削夺。柏尤可怜,阖室自焚。圣仁在上,胡宁忍此!盖非陛下之心,实奸臣所为也。心尚未足,又以加臣。臣守藩于燕,二十余年,夤畏小心,奉法循分。诚以君臣大分,骨肉至亲,恒思加慎,为诸王先。而奸臣跋扈,加害无辜。执臣奏事人等用刑,备极苦毒,迫言臣谋不轨。遂分宋忠、谢贵、张晟等于北平城内外,甲马驰突于街衢,钲鼓喧闻于远迩,围守臣府。已而护卫人执贵、晟,始知奸臣欺诈之谋。窃念臣与孝康皇帝,同父母兄弟也,今事陛下,如事天地。譬伐大树,先翦附枝。亲藩既灭,朝廷孤立,奸臣得志,社稷危矣。臣伏睹《祖训》有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臣谨俯伏俟命。
朱允炆听了不但不恼反倒笑道:
“四叔这檄文还真是有理有据……倒让朕没有想到……”
黄子澄当即跪地痛声悔道:
“皇上,臣有罪……让那反贼有了篡逆的口实,让皇上担此恶名……实乃弥天大罪!”
朱允炆劝道:
“先生,起来吧,这只是四叔给自己篡逆找的借口,与先生无关……”
黄子澄一脸担忧道:
“皇上,单凭此文可见燕王篡逆定是谋划长久绝非一时兴起……”
朱允炆听了却劝黄子澄道:
“先生,过虑了……有长兴侯耿老将军坐阵不必担心……”
长兴侯府
一个年过六旬的精瘦老者眼睛微眯,正在院中晒着太阳。
只见一名青年匆匆赶来。
老者没有睁眼,而是问身旁一人道:
“可是璇儿来了?”
这人回道:
“侯爷,正是……”
老者轻叹一声笑道:
“唉,这都已经娶妻之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耿璇得知父亲被任命“征虏大将军”后,心中惶恐不安,早朝罢后,当即回府向父亲告知。
“父亲……”
耿璇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父亲斥道:
“璇儿,何事让你如此惶恐?”
耿璇急道:
“父亲,不好了,皇上让父亲担任‘征虏大将军’一职,率军北伐,父亲……”
耿炳文听了当即起身,一脸正色道:
可是燕王出事了?
耿璇恨声道:
“是啊,燕王在北平反了,整个北平城现已经落入燕王手里……”
耿璇说着忽然问道:
“父亲,孩儿还没说什么事父亲怎么知道是燕王?”
耿炳文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天际叹声道:
“而今除了此事还能有什么大事,除了燕王还有谁能让皇上如此忧心?”
耿璇担忧道:
“父亲,您是怎么想的?”
耿炳文无奈笑道:
“老夫已经年过六旬,已是将要入土之人,没想到还有机会率军出征,看来是躲不过了,呵呵……”
耿璇疑道:
“难道父亲早已料到?”
耿炳文摇摇头缓缓坐下道:
“人常说,怕什么来什么……”
耿璇一听一脸喜色道:
“父亲,既然这样,父亲不愿意去,儿这便进宫面圣,说是父亲身体欠安,不可远征,父亲意下如何?”
耿炳文轻斥道:
“怎么,你是盼着你爹我身体有恙?”
耿璇知道自己失言,当即回道:
“儿失言了……”
却听耿炳文说道:
“璇儿,为父跟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才有了咱们耿家在朝廷现在的声望,如今你又是驸马都尉,咱们老耿家受了朝廷天大的恩泽,为父岂肯推辞?”
耿炳文说罢起身喝道:
“璇儿,拿为父佩剑出来!”
耿璇见父亲出征之意已决,也不好再劝,只好进屋拿出父亲随身多年的佩剑。
耿炳文接过佩剑,唰地一声拔出剑笑道:
“老伙计,劳烦跟劳烦再走上一遭!”
耿炳文看着耿璇笑道:
“拿你的剑来!”
耿璇一听当即回屋拿着自己佩剑前来。
不想刚一走近,却见耿炳文提剑突然向自己刺来,耿璇见这一剑急来,当即拔剑来挡。
唰唰几剑,逼得耿璇连连后退。
唰地一声,耿炳文利剑回鞘。
见耿璇仍是惊恐连连,不由笑道:
“璇儿,怎么样,为父这身板可还硬朗?”
耿璇拱手回道:
“父亲雄姿不减当年……”
耿璇仍是不放心,央求父亲道:
“父亲,儿愿随父亲北上平燕,还望父亲应允……”
耿炳文知道儿子是担心自己身体,心想耿璇虽然已是驸马都尉,实则是朝廷念及自己当年的赫赫战功,眼下太平无事,正好趁此带他好好磨炼一番,最好斩获一些军功,也好在自己百年之后,耿璇可在朝廷仍有说话的底气。
耿炳文正色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