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耿炳文听着顾城一番话,紫青色的嘴唇颤了几颤,握着马缰的手微微发抖。
顾城急道:
“侯爷,机不可失!”
突然耿炳文出手一把将顾城差点打翻在地,跟着怒声斥道:
“老夫这次真是错了,大错特错,带兵多年,却落得今日这般,竟要用这种下作额手段来顾这张老脸?可悲!可叹!”
李玉见被重兵围困,一时难以脱身,看着林正,使了个眼色。
林正眨眼下眼,暗示明白。
只听李玉突然惊道:
“侯爷小心!”
顾城见状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上前护住耿炳文,只见林正突然出手,猛地起身跃到顾城马上,没等顾城反抗,只见天诀的刀刃已经贴在自己脖颈。
真定城守军一见,急忙后退。
却听顾城喝道: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罢了,不要管我,快将燕王等人拿下!”
顾城此言一出,众人当即停住后退的脚步,又准备再次上前。
却听耿炳文斥道:
“都滚回去!”
顾城急道:
“侯爷!”
“住口!”
耿炳文说着遂即对林正说道:
“还望少侠手下留情……”
林正点头正色道:
“侯爷放心,只要他们不动手,在下绝不伤他分毫!”
林正说着,仍不放心,悄然出手,点住顾城哑穴,仍是拿刀架着不敢放松。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只听城楼上一人说道:
“侯爷,皇上有旨……”
耿炳文一听,急忙勒马回身,一脸恭敬看着城上之人。
只听这人说道:
“皇上念及长兴侯为我大明出生入死,劳苦功高,理应安享天伦,奈何燕贼谋逆造反,危及社稷,无奈才使其出征北上平燕,今侯爷年事已高,恐难当此任,皇上请长兴侯返回京师……”
耿炳文哈哈一笑,出言问道:
“特使有话便说,不用担心……”
这人迟疑了一下,怯声说道:
侯爷,您何苦遭这份罪呢,蒙皇上体恤,特命侯爷回京修整,平燕一事,便让李景隆代管平燕大军去吧……
耿炳文叹声道:
“看来此番战败,皇上已经知道了,此番派人前来,是要换掉老夫……”
却听这特使急声解释道:
侯爷您别误会,皇上是担心侯爷身体有恙,特让李景隆接任平燕大将军一职,好让侯爷免了这份劳苦,侯爷理应感激才是……
耿炳文听了,仰天叹了一声道:
“皇上,老臣不能,等见了皇上,臣自当请罚!”
特使急忙劝道:
“侯爷,皇上未曾说过,侯爷不可自责,皇上还等着给侯爷接风呢……”
耿炳文没有理会,而是催马看看真定城,整了整身上铠甲,拿下头盔,将已有些散乱的白发整理了一番再将头盔戴上。
林正不明白耿炳文这是要做什么,只见顾城急忙摇晃着身子,张着嘴却因为被林正点了哑穴喊不出话,只能听见喉间发出声声闷喝。
等耿炳文整理好铠甲之后,拿起佩剑横在面前,喃喃自语道:
“老伙计,你既随老夫征战多年,帮老夫取得无数战功,这次,就再麻烦你送老夫一程!”
朱棣一听急道:
“侯爷,不可!”
只见耿炳文忽然唰地一声长剑出鞘,遂即当脖一抹,鲜血从喉间喷出,顺着铠甲急急流下。
“耿爷爷!”
朱英一听正要上前,却被朱棣一把拉住。
耿炳文看着朱英,挣扎着微微一笑,跟着口中鲜血急流不止,直顺着坐骑的身子流下。
这匹马虽不曾与耿炳文出征,可也跟着耿炳文好几年,忽然看到前蹄染血,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仰头不住悲鸣。
朱英不忍直视,直接转过脸将头抵在朱棣怀里嚎啕大哭。
朱棣也不禁哀声长叹,眼眶急湿。
林正看着这一幕不禁暗暗吃惊,忽然不防,只觉得手上一空,嗵的一声,见顾城栽倒在马下,等他挣扎着爬起身,却是怔怔地看着耿炳文,一时愣在原地泪水长流。
林正正要出手,却听朱棣劝道:
“替他解开穴道!”
林正一听遂即侧着身子出手一点,解开顾城穴道。
顾城突然大喝一声,发足急奔过去,冲到跟前,突然双腿一软,跪地痛声喝道:
“侯爷!”
真定城众将见状,也跟着顾城缓缓跪倒,伏地痛声不止。
一时间,真定城哭声震天,燕军众将里之前曾跟随过耿炳文之人也不禁跟着跪倒。
城楼上特使一见,忙探身爬在城墙上,看着拔剑自刎的耿炳文,一时惊颤连连。
顾城将耿炳文从马身上搬下来,遂即冲众将喝道:
“不怕死的跟我过来!”
只见一小队骑兵闻声前来。
其余看着顾城都是不解,却听顾城怒道:
“关上城门!”
城楼上有人急道:
“顾将军,你这是作何,快快回来!”
顾城回头一看,见是那特使,当即骂道:
“滚回去告诉那帮无能的酸丁,是他们害死了侯爷!”
说罢当即拔剑冲朱棣喝道:
“反贼,我顾城今日前来领死,只为替侯爷出了这口怨气!”
说着遂即喝道:
“兄弟们,拼了!”
众人一听,遂即催马上前。
李玉见这帮人个个红着眼,像是没命一般冲来,急忙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