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则逃出破庙,想着那和文肯定认为自己不会沿路逃走,便冒险沿着一条小路逃去。
逃了半晌,见这里少有人家,却长着一片竹林。
又过了许久不见有人,想是那和文往别处追去了,余非则这才心中稍安,脚下也慢了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余非则听见前面有人说话,便悄悄走近,见是一个农夫带着一个孩子在竹林中砍竹子。
余非则心想:这下好了,藏在这农夫家中,肯定能逃过那和文的追杀。
余非则缓步走进,见那父子二人将竹子砍倒,再截成一节一节的,再捆成捆。
看到那孩子时,余非则心中一喜,原来这孩子竟是自己那天在集市上碰到的那个卖竹制品的小孩。
“谁!”
那农夫一声断喝,余非则一惊,以为还有人来。赶紧缩着身子藏在草丛。
只听唰的一声打过来几枚石子,随着“咕呱”的一声急鸣,余非则见旁边草丛里滚出一只野鸡。
那孩子一喜正要上前去捡,却被那农夫拦住,只见那农夫继续喊道:
“出来吧,别躲了!”
余非则这才明白,那农夫发现了自己,可这农夫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在别处听到过。
虽然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可想了想:一介农夫,岂会为难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再说,即便要为难于他,也没这本事。
余非则故意朗声一笑,从草丛里站起身,走向那父子俩。
这孩子一见,忙拉住父亲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师父、爹,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老爷爷……”
余非则过来见这农夫面生虬髯,可眉眼甚是熟悉,可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
而这农夫看见余非则,突然眉头一挑,双目圆睁,直直盯着余非则,看的余非则心中发慌。
余非则为解尴尬,赶紧出言道:
“这位小兄弟看着甚是眼熟,不知道高姓大名……”
不想这人仍是盯着余非则,呼吸渐渐变重,这人胸膛上下起伏,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一般。
这人忽然转身从背后竹捆里抽出一把刀,余非则一见暗暗吃惊。
余非则再此细细上下打量此人,仍是看不出这人是谁,忙出言道:
“这位兄弟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夫可从不曾见过您啊……”
“余非则、余掌门!”
“啊,你认识我?”
“你余掌门化成灰我也认识……”
这农夫说着忽然出手,揭下脸上虬髯,余非则一见,登时双腿一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眼前这人竟是林楠!
那林楠不是早被自己打下那卧龙涧了?怎么会在这里?
“余掌门,冤家路窄!这些年我林楠正苦于无法找机会报仇,不想余掌门竟亲自送上门来!”
“林楠……哈哈,就凭你……”
“那就试试!”
林楠说着纵身飞起,一刀劈向余非则,余非则一见只能拼尽全力急身一躲,却见林楠顺势翻转手腕,刀锋掠过余非则后背,‘嗤’的一声,背后的弑月掉在地上。
余非则正要去捡,却见林正忽然射出两枚铁珠,嗖嗖两声,余非则不防,手腕被石子打中,只觉手臂一痛,一个不防,被林楠反身一掌打中后背。
余非则酿跄往前窜了几步,突然摔倒在地。
“林楠,老夫中毒未解,否则,你一个林楠岂能是老夫对手,亏你是楚掌门的得意弟子,竟乘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好汉?我林楠从不是什么好汉?再说,这不都跟余前辈学的吗,当年不也是余前辈给我师叔下毒,我师叔岂能惨死?”
余非则听了顿时无言,斥道:
“你想怎么样?”
林楠提刀走近,怒声道:
“报仇!”
“林楠,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麒麟门被灭一事到底谁是主谋?”
“我虽不知道,可你皓蛟山一众,绝对逃不了干系!将你皓蛟山满门上下杀个精光也不会有一个冤枉!”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郑浩珣遗孤的下落吗?”
林楠听了这话突然一愣。
“泽儿……”
“林楠,我们都是被人利用出卖了,老夫虽然当年用毒计害死裴文中,将你打下卧龙涧,可只是想削弱楚掌门和麒麟门的实力,麒麟门灭门一事老夫并不知情……”
余非则见林楠略有迟疑,又继续道:
“你不要误中了别人奸计,我此番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不想竟也着了道,不然老夫怎会落到此般境地!”
“你是被何人下毒?”
“和文与那追命算盘!这二人背着老夫暗中勾结早有阴谋,而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他们见事情败露,这才要置老夫于死地,就是怕老夫回皓蛟山,一切真相大白后他们今后在江湖武林难以立足,更怕背后之人也被挖出!如果你杀了老夫,不但你在此无法藏身,而且也等同于帮了他们将这些事隐瞒,如此,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楚掌门和麒麟门众人吗?”
林楠听了这些,一时思前想后,竟变得踟躇不定:
眼看朝思暮想的仇人就在眼下,只需一刀就可大仇得报,可如果真是余非则所说,这背后又有阴谋,岂不是帮了背后之人?
林楠左右为难,这该如何是好?
“泽儿现在在哪?”
“好吧,事到如今,老夫就告诉你吧,那孩子就在皓蛟山,幸亏正扬这孩子心地善良,那晚排除众议直接将那孩子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