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舟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对黄楷志说道:“我不去。他木靖野心勃勃,妄图凭借卧龙会恢复现实世界中的地位,那是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前几天为了花辞树,木成舟亲自向木靖请求了支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认可了木靖的处事态度。
黄楷志对于木成舟直呼父亲为“木靖”似乎并未感到什么意外,他只是遵循主人留下的信息,继续劝说道:“主人说,现实世界里有太多繁杂的事务需要他处理,目前的他就算是晚上进到武林世界中,也并没有多少精力去掌管这么大一个门派。虽然在卧龙会中也有不少他信得过的人,但是权力旁落这种事情容易滋生野望,对于日后的驭下之道不妥。主人思前想去,认为只有你能够担当此等大任。就算你到时候有了野心,主人也不会因此而后悔。”
木成舟深呼出一口鼻息,他负手向着房中走去,看着窗外布满晚霞的天空,悠悠说道:“既然他有这个觉悟,就不怕我把他的卧龙会给搞砸了么?”
黄楷志跟在木成舟的后头,进到了房间里面,说道:“属下以为,凭少主的能力不可能会将卧龙会搞砸。况且就算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主人也必定不会责怪于你。”
就在木成舟准备坚决拒绝的时候,黄楷志又说道:“另外,主人说只要你能够到卧龙会中主持大局,最大的受益人一定会是你自己。卧龙会有非常多的资源,足够你尽情挥霍修炼,追赶上花少侠的修为。”
木成舟哀叹一声,思绪游转,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
年轻时候,木靖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那会儿,他还没有累累战功,更没有“军神”之称,充其量不过是个优秀的士兵。木靖在军营里待了许多时日,之后赶上了军队休假,才得到机会回到家中陪伴自己的儿子。
在木成舟年幼的时候,他可并不像如今这样。小时候的木成舟和其他大多数孩子有很大的不同,他并不亲母亲,反而整天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木靖的后头。木靖教导他练拳习武,锻炼基本功。小小的木成舟站在自己院子里一下又一下挥拳的模样,常常让木靖爽朗大笑。
那时候的木成舟,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参军入伍,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迹。
但是后来,家里多了一个客人,唐啸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并且有长住的打算。
一开始的时候,木成舟对于这个号称是父亲木靖舍友、有过命战友情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木成舟心中的防线也渐渐被打开了。
唐啸是个好人,木成舟至今都是这样想。每当木成舟看到唐啸的时候,后者都摆着一副笑脸。虽然唐啸的脸并没有多好看,但是他的身上却莫名有一股奇异的魅力,让年幼的木成舟都渐渐喜欢上了他。
“唐叔,唐叔!”木成舟还记得自己跟在唐啸的后头,一口又一口“唐叔”地叫着。
唐啸也很喜欢木成舟,他时不时会离开他们的家,而每当他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木成舟带上他想要的玩具。木靖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儿子相处得如此之好,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甚至还动了让唐啸做木成舟干爹的打算。
但是后来,变故却发生了。那一天的争吵,木成舟时至今日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唐啸,你是不是准备去参政了?”大厅里,刚沏好茶的木靖不经意地发出疑问。
唐啸面色一滞,随后脸上又露出了标志性笑容,说道:“没有的事,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好好做我们的军人,政坛那趟浑水不去搅和。”
木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悠悠然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说好了的,为什么还非要去掺和不可呢?”
唐啸还是嘴硬地回答道:“木哥,我真的没有……”
“你有!”木靖的语气突然变冲,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这个多年的战友,说道,“前阵子你老是往外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向那些官员们送礼去了?我以为我们是一生的挚友,没想到你却连真心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唐啸脸上的笑容僵化,他在一阵沉默之后,才认真地回答道:“我的心,就是属于那里的。”
木靖扭过头来,深呼出一口气后才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并不是要阻止你的从政之路,只是如今华夏的政坛太乱太杂,我怕你进去之后,就再也不是唐啸了。”
唐啸不以为意,喝了口茶说道:“不会的。”
木靖站起身来,他眼神真挚地看着唐啸,劝导道:“唐啸,你听我一句劝。政治不是你该触碰的东西,我们哥俩就一起打仗,一起重振华夏军威,不好么?”
“打仗这种事情,太累了,况且随时还有死的风险。政坛再怎么混乱,也不会比军队里难上多少。”唐啸坚定地说道。
木靖变得激动了起来,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不,你不懂。政坛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之前……”
“够了!”唐啸猛然大喊道,他的脸上有青筋暴起,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得可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木靖,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出人头地,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在军队里和你混迹,一辈子都比不上你!”
唐啸的突然暴起让木靖一阵愕然,他瞪大着双眼张了张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啸发泄完心底的怒气,微微喘息起来,就像是刚才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