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热气腾腾的糖醋鲤鱼摆在楚湘灵的面前,花辞树和楚湘灵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道菜身上。
前者有些紧张,楚湘灵则是在暗自偷笑。
不过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坐在对面的巫方旭也同样盯着这道糖醋鲤鱼。
昨晚闹出了那么一出戏之后,要不是厨姨好心点醒了他,他都不知道原来那道黑椒牛肉竟然是出自楚湘灵的手笔。
怪不得到后面,她会那么凶地看着自己!
巫方旭心里一阵懊悔,原来不是花辞树那小子刻意与自己抬杠,而是……他是知情人,自己不是啊!
这时候,看到花辞树和楚湘灵的眼神,巫方旭也不由看向了糖醋鲤鱼。
这道菜色泽很是不错,闻着也很香,看来楚湘灵的厨艺大有长进啊!
巫方旭心道,挽回自己形象、给自己加分的机会来了!
他抢先一步,伸出筷子挑出一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塞进口中,嚼了嚼。
鲤鱼肉很嫩,火候的拿捏恰到好处,加上那一层橙黄的酱料,味道确实不赖。
“这道糖醋鲤鱼真好吃啊!”巫方旭咽下鱼肉,眼中绽放着异彩,“橙黄的酱料为鲤鱼穿上了美丽的嫁衣,旁边两朵小小的西蓝花,是恰到好处的点缀!鲜嫩而柔软的鱼肉,只是轻轻一咬,鲜美的鱼香就在口中四溢,唇齿留香!”
说着,他又很是感叹地摇着头,说道:“我巫方旭已经二十有八,今天吃到这道糖醋鲤鱼,才发觉这二十八年来都白活了啊!”
“妙”语连珠,把众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坐在他一旁的司逸仙疑惑地道了一句,“有那么夸张吗?”
他也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了一下,确实很不错,不过也没有到“二十八年都白活了”这种地步吧?
在巫方旭的引领之下,每个人都伸出筷子去夹了块鱼肉吃。他们内心的想法与司逸仙大相径庭,不过有巫方旭的话在前,又没有人出头来反驳他的意见,一个个也就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就像是赞同了他的意见一样。
这时候,巫方旭则是满脸得意。他挑着眉看了花辞树一眼,旋即又露出了自以为很是好看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楚湘灵。
“这家伙……”花辞树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候,楚湘灵也终于伸出筷子去夹鲤鱼肉了。
看着她将鱼肉塞入口中,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的模样,花辞树嘿嘿一笑,觉得很是满足。
直到此时,巫方旭才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为什么大家都吃了,花辞树还没有吃?
作为掌厨人的楚湘灵反而先动了筷,而且好像也觉得好吃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评价别人做的菜一样?
再看到花辞树嘿嘿偷笑的模样,以及不远处厨姨投过来的怜悯眼神……
这道菜不是楚湘灵做的?
不是她,那难道是……
巫方旭顿时心如死灰。
……
午饭后,花辞树被司逸仙叫到了清茗子的木屋旁。
司逸仙与清茗子两个老家伙这时候正躲在树下乘凉,石桌上是一盘很大的围棋棋盘,他们各执黑白棋子,时不时沉吟一阵,再把棋子落下。
神医司逸仙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现在的他每天无所事事,经常过来与清茗子下围棋,生活十分惬意。
清茗子也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过两天要在自己的屋旁也给司逸仙建多一座木屋,以此来表达对这个师父挚友的敬意。
来到两人身旁,花辞树恭敬地喊道:“师父,神医前辈。”
“你来啦。”清茗子没有转头看他,而是迟疑着落下黑子,说道,“来,先坐下吧。”
花辞树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先走过去坐了下来。
偌大的围棋棋盘上已经有很多棋子,不过花辞树并不懂围棋,自然也看不出棋局的走势。
“之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老夫发现你气息极虚,大有气数将尽的趋势,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司逸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听到是这事,花辞树表现得很是坦然,“当然知道。iv病毒,伴随我走了十九个年头,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后就是我身死道消的时候。”
两人落子的动作都不由一滞,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花辞树。
待看到他脸上的无所畏惧与淡然之后,清茗子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子,怎么总要遭受这么多磨难呢?”
说完,他又扭过头去问司逸仙,“司前辈,可有什么救治之法?”
司逸仙拿着棋子,白色而圆润的棋面抵在下巴,说道:“按理说这世上不应该有老夫分辨不出的疾病才对,但是在检查辞树身体的时候,老夫偏偏没有什么头绪……”
“这样。”司逸仙重新将目光投向花辞树,说道,“你和老夫讲讲,你是为什么患上这个病,以及,这个病有什么特性?”
花辞树沉吟着理了理头绪,随后回答道:“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染上iv病毒了,至于原因,外面的世界还没有人存有定论。”
“像我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很多人身上。只要患上iv病毒,不管是多大年纪的人,只要中途没有因为别的原因死亡,都会从患上病的那一刻起,在第二十个年头的时候直接发病身亡。在这个过程中,直到身死的那一刻前,患病之人的身体都不会有半点不适之感,有的也只是心里的恐惧。”
顿了顿,花辞树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