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退散之后,花辞树站在中年执事的面前,依旧能够看到他满脸惊愕的表情。
微微侧过头,他又把目光放到了后面的那一票士兵中。
一阵杂乱的盔甲碰撞声响起,在花辞树的目光扫视下,元国士兵纷纷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只是骨子里那属于武人的骄傲让他们没有落荒而逃。
一步步朝着士兵们走去,他们退后、退后,但是站在后排的那些士兵们咬着牙不肯让步,所有的士兵就自然而然地挤在了一团。
正当花辞树抬起手掌,又一次想要去触摸自己眉心时,又一道落地声响起,随后整个寒冰通道里都回荡起了庄严的声音:“住手!”
花辞树下意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不过数息之后,一道身影极速地掠了过来,从士兵们的头顶上跃过,精准地落在花辞树的面前。
“花辞树,是吗?”来人说道。
眯着眼仔细地看着身前的这个黑袍男子,花辞树竟然丝毫感知不到他的具体实力。
“你知道我。”花辞树道。
黑袍男子看了一眼中年执事所化作的冰雕,语气很平淡地说道:“跟我走一趟,大人要见你。不要拒绝,也不要想着拒绝,哪怕你掌握了冰魄之心的力量,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不信你大可以尝试一下。”
花辞树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差距,索性就不动手了,说道:“‘大人’是谁?”
黑袍男子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跟我走一趟,对你没有害处。”
花辞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行。”
朝着斥候小队招呼了一下,黑袍男子说道:“把陈执事带回基地,也把那几个客人请到基地里去,不能失了礼数。”
“是,长老。”士兵们齐声喊道。
花辞树惊讶地看了黑袍男子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长老。
不过他们这个势力名称的界定也很奇怪,又是执事又是长老的,弄得像是个门派一样。但是手底下又有着士兵,领头的那位好像又被叫作“大人”,奇奇怪怪。
“接下来需要蒙住你的眼,请见谅。”黑袍长老说道。
花辞树点了点头,他不觉得到这个关头这个长老还会想要耍什么手段。
在黑暗中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到后面气温似乎变得温暖了一些,花辞树能够听到四周时不时传来的士兵的吆喝声。
忽然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揭开,花辞树眯了眯眼,才看清楚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
“你来了。”
声音很好听,就像是那些给纪录片配的声音一样,严肃而悦耳。
“阁下是?”花辞树问道。
身着朴素长衣的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个金黄色的面具,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没有回答花辞树的问题,只是浅笑着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眼前之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是他又没有散发出震慑自己的气势,以至于花辞树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那人回答道:“我也没见过你,但早已与你神交许久。”
花辞树无语,说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那人露出善意的微笑,说道:“我叫作谷方。”
谷方?孤芳自赏?
感受到这个谷方身上洋溢着的自信气息,花辞树觉得这应该只是个假名,不过名字是什么也不重要,他并不认识元国的人。
“所以,谷大人?你找我过来做什么?”
谷方也没有废话,说道:“把陈廷放出来。”
“陈廷?”花辞树疑惑了一下,说道,“那个执事?他已经被冰冻了。”
谷方说道:“我知道,但是你有能力解除冰冻。”
花辞树心中惊疑,面上却毫无波澜的样子,说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他之所以能够破冰而出,就是因为在冰魄之心给予他的无穷无尽的梦魇中挣脱出来,从而能够得到冰魄之心的认可,让它化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幻象太可怕了,那种天崩地裂、所有的一切都要覆灭的感觉,可怕到现在的花辞树一点儿回想的念头都没有。
但花辞树还是扛下来了。
十九年的孤独让他早已经习惯把脚放在悬崖边上,在他生命真正步入虚无的那一刻前,他绝不容许自己倒下。
当所有的幻想消失,立体菱形的冰魄之心悬在他的面前,然后旋转着钻到他的眉心中去。
在那一瞬间,他获取了关于冰魄之心的海量信息,其中就包括了具体使用的方法。
被封冻在冰中的陈廷执事并没有死,至少是还具有生机的。
当然,他也同样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将一个人直接冻死,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这么做。
既然有士兵队伍来到这里,那就侧面说明了这凛冬山上敌人的数量一定不少。
邓键江说了,他去过一个基地。
那在那个基地里面究竟有多少人,花辞树并不知道。
所以为了能够顾全大局,为了不至于因为杀了对方的执事而结下死仇,花辞树没有下死手。
“我的确可以,但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花辞树说道。
谷方嘴角上扬,显得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说道:“我会放你们离开,绝不会有任何阻挠。”
花辞树不为所动,说道:“还有呢?”
谷方沉默了一下,他直视着花辞树的双眼,后者毫不畏惧地望了回去,视线在空中交锋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