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剑银白的剑身平平无奇,但延边红色的剑刃仿佛是点睛之笔,配合着剑身上若有若无的奇异雕刻,整柄剑便透露出一股奇异的气息。
钟彧说道:“神魔剑乃是我毕生之作,剑成之日天色剧变,时而阴暗无光,时而晴空万里,那时京城的人们还以为是天公发怒,但那其实尽是神魔剑之威。为了能够锻造出这柄天阶神器,我不仅耗费了足足九九八十一天,身体还在这个过程中极度损耗,不过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仿佛老了十岁,说是耗费毕生心血都毫不为过。而即便我锻造出此等神器,我也不曾向任何人声张。并不是神魔剑拿不出手,而是因为神魔剑太过强大也太过诡异,若是让世人知道恐怕不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稍有不慎华夏便会生灵涂炭。但我思虑许久,最终还是将神魔剑交到了辞树的手上,就是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也相信他会以正确的方式来让神魔剑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却不曾想……”
说到这,钟彧又一次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叹完,他便捂着嘴咳嗽不止,那声音中仿佛都蕴含着凄婉之意,令人神伤。尽管许多人和钟彧说,您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再活个几十年都不在话下,但是钟彧自己心里明白,他的身体早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清茗子不由皱了皱眉说道:“那钟大师,辞树的昏迷可有解救之法?”
钟彧顺了口气,过了大半分钟才回答道:“如果魔意没有侵袭他的内心,那我还有解救的办法,这也是我来之前所设想的状况。但没想到辞树在半个月前的战斗中竟然敞开心扉任由魔意在他的体内游走,甚至还让这股力量与他的灵气交融在一起,此时想要再将魔意抽离出来,难!”
吴雅兰不由面露丧色,她抱住钟彧如皮包骨的手臂,哀求般说道:“师傅,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钟彧眼望着地面思索了一番,随后语气凝重地回答道:“神魔剑中有魔之意志,自然也会有神之意志。尽管他的体内早已被魔意占据,但是神念与魔意相伴相生,若他能够捕捉到藏匿在魔意中的神念,或许他就能够将局势扭转,涅槃重生。”
钟彧所说的话玄之又玄,吴雅兰有点儿听不懂,只好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小辞树能够脱离神魔剑的控制,做神魔剑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傀儡,就能够醒过来么?”
“差不多就是这样。”钟彧点了点头道。
吴雅兰不由松了口气,她觉得还有希望;但一旁的清茗子却面色凝重,他明白钟彧所说的意思,所以清楚花辞树要想醒过来希望究竟有多渺茫。
……
坐在花辞树床前的木椅上,钟彧静静地看着他,身旁没有其他人打扰。少顷,他才开口说道:“为师很高兴去年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将你收作徒弟。若不是你出头拆穿太叔蕴的阴谋,为师也不可能注意到你。现在想来,真是多亏了你的那次义举,否则为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与你结识,才能够感受到你的天赋以及你内心的坦荡与正义。”
话说到一半,钟彧不由停下来咳了咳,等到咳嗽完后,他看着手帕上的鲜血,脸色不由自主地有些呆滞。
“为师已经命不久矣,恐怕等不到你醒过来叫我‘钟老’的时候了。之前为了与那太叔蕴争锋,为师跟他定下了‘炼器三年之约’,但为师可能也等不到那一刻了。其实为师早已经不在意那个赌约,人总是到快要死的时候,才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必要继续去争,太叔蕴想要第一炼器师的名头,那也就由着他去吧。但为师心里难免还是觉得可惜,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你以后在炼器一途中的造诣恐怕还要比为师更高些。为师可听说了,你为你那小师姐炼制了一柄古琴,那至少也是达到地阶的武器,而你才接触炼器多久?估计还没有到一年吧。天阶武器并不是终点,要是能够炼制出超脱品阶限制的武器,那才是真的‘炼器大师’哩!只不过为师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甚至连方向都没有找着。但要是你小子以后有了出息,可不要忘了把这消息告诉老头子我啊,否则为师可不轻饶你。”
说到这儿,钟彧脸上多了份笑意,笑容中更是充满了自豪与相信。他相信花辞树的能力,甚至可以想象他炼制出无敌神兵然后跑到自己墓前诉说的情景。但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木屋里只剩下了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
半晌,钟彧才重新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了哀伤:“天杰那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从小就没有炼器上的才能,无论是灵魂力量也好,专注能力也好,他身上的每一个特质都说明了他并不适合成为一名炼器师。从小我就告诉他,炼器师没有什么好的,倒不如去学些别的东西,但天杰却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执拗地要钻到这炼器的路上来。既然他一心炼器,我自然也希望他能够通过后天的努力拥有足够的才能,因此不仅将能够帮助他成长的经验悉数教导,甚至还总是在夜里为如何帮他提升水平而烦恼不已。只是没想到,他似乎从来都不了解我所做的一切,反而将自己的平庸怪罪到了我身上……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却一直苦于不知道怎么用委婉的方式来告诉他,其实我已经为了他的炼器生涯倾尽所有。”
钟彧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看着木床床沿,老眼中竟然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其实就算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