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刚刚的一身冷汗,被风一吹,凉透了。
现在的位置,跳下去很可能摔到花坛上,如果真摔个昏迷,那才叫得不偿失。
可是不跳也不行,她没有力量再爬回去了。
一想到楼上的关悦,她又想赌一把。
她拉住围巾向下移了一些,围巾和窗帘的料子不一样。
窗帘没有什么弹力,相反围巾的弹力太大,重量上去,就拖长一块。
这么算倒是能离地面近一些。缺点是围巾被拉紧后变得很细,勒得胳膊很疼。
沈含玉把自己忙出了一身汗,胳膊已经在发抖了。
“小玉?”
顾向北的声音从来没这么悦耳过。
“顾向北!快去打电话叫人来开门,救关悦!”沈含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救关悦?什么意思?我走了你怎么办?”顾向北看她悬在半空中,心惊肉跳,不停发问。
“你去叫人帮忙啊!”沈含玉快被他气死了,这男人缺少果断。
“你真的没事儿吗?”顾向北跑了几步,又停下来。
“滚!”沈含玉用力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这句好使,顾向北向离弦的箭冲向宿舍的方向,现在那边的人最多。
沈含玉并没有松一口气,她觉得胳膊快被勒断了,不止这样,她的身体在下坠,围巾有些滑,她的手也是汗津津的,越来越控制不住局面,离绳端越来越近了。
她不知自已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一条黑影从顾向北消失的方向窜过来,敏捷得像一只豹子。
没等她看清,那人已经快速站在她的下方。
“小玉!你坚持,床单马上到了!”又是一群人跑过来,顾向北在最前面,这是有人想办法了,几个人拉床单接一下。
可是沈含玉已经等不及了,她的手最后一滑,整个人摔了下来。
怦,她重重砸在那人的身上。
他的手臂一沉,沈含玉几乎听到了断裂的声音。
他们重叠着躺在地上,她的脸贴着他的脸,最后残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那是宗青时。
关悦母子平安。
医生说再晚一点,孩子就没命了,脐带在脖子上绕了七圈,根本生不下来。
那天也是凑巧了,事儿都赶到一起。
下午关悦就说困得厉害,正好张主任去二轻局开会了,她就在里间屋的沙发上睡觉。
张主任不在,常主任照例要溜号儿,早不知跑哪里钻沙去了。
小蔡也仙儿了一下午,到处乱跑。
下班时小蔡才从楼上的科室回来,本来想进来取包的,在门口听到有动静。
她留了心眼,没马上进去,扒着门缝往里看,见是沈含玉在取东西,一时起了坏心,就拿钥匙把她反锁了。
原本只想坏沈含玉一下的,哪里知道把关悦也给锁在里面了。
其实下午时关悦的羊水就破了,又不停阵痛。
只是办公室没人,她叫人也不应,羊水流多了,人也意识不清醒。
要不是沈含玉发现,只怕也会有危险。
沈含玉没受什么伤,只是一些擦伤。
宗青时就惨了,这九十斤从楼上砸下来,他伸手接的,右臂骨折,摔倒时头还撞了一下,缝了三针。
最爱的人,却给他最大的伤害,沈含玉心疼不已,本来医生说要她在急诊室观察一夜的,她趁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
她要看看宗青时才放心。
听护士说,宗青时就在隔壁的病房,她刚出门,就见走廊那边匆匆跑来几个女人。
她看到简芝,竟吓得返身回到病房,等脚步声消失了,才松口气。
这些年对简芝的恐惧,竟然还在。尤其是现在,特别心虚,是她让宗青时受伤的。
她刚一瞥中,见来人里有曲芳苓,这让她的心里很是不爽。
真好奇隔壁在说些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惊喜地发现,这两个房间是虚隔开的。
原本可能就是一个大房间,为了利用空间,又用隔板分开。她走到墙边,隔璧的声音传过来。
“哥,你这是拼的什么命!爷爷很生气!”这是宗时慧的声音。
“我真是服气了,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伸手去接别人,他跳楼与你何干!”简芝气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沈含玉一直说不好,简芝对宗青时爱或是不爱。
要说爱吧,她一直想操纵儿子。
说不爱,明明就有很强的占有欲,只怕别人把儿子抢走。
刚那句话说得极自私,又是一个母亲的真实想法。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宗青时还是冷冷的。
这跟他上一世还是不一样。
上一世的他如果出了问题,先想着会不会给谁添麻烦,然后会诚恳的道歉。
可是他现在的语气,就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
“青时哥,我留下来照顾你吧。”曲芳苓好像哭过了,嗓子有些哑。
“不用。”这一句是宗青时和简芝同时说的。
有这双重封印,曲芳苓是没办法留下了,她没有坚持。
“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简芝站起身来,又追问了一句,“你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认识。”宗青时还是冷冷的。
“不认识你为什么救!”曲芳苓被这一句又气到了。
“在化工厂食堂吃饭,听说有事就跟着看热闹,随手救的。”宗青时解释的没毛病。
“你好好休养吧,我回去给爷爷说一声。”简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