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了,真是麻烦您了。”沈含玉换上衣服,屋子里又热起来,她觉得舒服多了。
“回去我烧开水给你好好洗洗,这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冯大夫爱怜地坐在炕边,抚摸着沈含玉的长发。
“我去准备午饭。”简芝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这一上午把她折腾得跟走马灯一样。
“刚你说一半,宗老说什么了?”
“他说要把我和宗青时的婚事订下来。”沈含玉含羞说道。
“真的呀!这老爷子有眼光!”冯大夫惊喜地说。
“还不知道能怎么样呢,我看着没那么容易。”沈含玉轻轻叹口气。
“我看这家还是宗老爷子说得算,估计宗青时再厉害也不敢违背。”冯大夫说得很肯定。
吃过午饭,沈含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用冯大夫的话说,到底是年轻,下地走路时都已经步履轻盈了。
宗老爷子看到沈含玉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孩子太瘦了,不经折腾,发一回烧,脸都小了一圈。”宗老爷子叹息着说。
“没事儿,她嘴壮,几天我就给喂回来了。”冯大夫笑着说。
“就交给你了,等孩子好了,你过来一趟,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宗老爷子见沈含玉没精神,就没多说。
刚沈含玉已经透了点信儿,冯大夫猜测是跟婚事有关,就没有多问。
按说这事儿她做不得主,要找沈含玉的父母,可是那一对儿,她是有耳闻的,只怕也做不得什么主。
“冯姨,如果我的婚事定下来,你帮我张罗吧。”沈含玉直接把差事交给了冯大夫。
“好呀,我也想好好送你出嫁。”冯大夫眼圈一红,把头别向车窗。
这是林阿姨出去帮叫的出租,宗青时不知为什么一直没露面。沈含玉他们出来时,见宗青时的车还在门口。
难道是听说宗老爷子要订婚的事,宗青时在跟家里耍脾气?
沈含玉患得患失的,又不安起来。
她是休假时生的病,正好不用再另外请假了。
冯大夫把她带回家中,细细调养,足有三天,才把精神头儿给找回来。
这三天冯大夫一直没上班,二人朝夕相处,胜似母女。
“这么热辣辣的,你要是突然走了,我还舍不得呢。”冯大夫看着身边睡着的沈含玉,轻声叹道。
“我经常来住,以后等我结婚生下孩子,你就给我的孩子当姥姥,可好?”沈含玉想起当年自已坐月子时,简芝极尽刻薄之能,折腾她。
郑素梅不闻不问,连面都不肯露。
如果有冯大夫的呵护,她怎么会得产后抑郁症?
“这丫头也不知害臊,这才订婚,就想到生孩子的事儿了。”冯大夫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把。
把沈含玉羞得钻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我答应你,给你的孩子做姥姥,放心吧。”隔着被子,她听到冯大夫轻声说,心头一宽。
夏玫听说她感冒的事,已经是第四天,下班就赶过来。
她拎了一兜子水果,还有一瓶黄桃罐头。
“尝尝,吃一个就逃一逃,你看你这小倒霉样儿。”夏玫坐在床边喂她吃罐头,冯大夫在厨房准备饭。
“夏玫,晚上也留下吧,天都黑了,你自已回去我也不放心。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冯大夫开门探头进来说。
“好嘞。”夏玫爽快地应了一声,跑到桌边给家里请了一个假。
三口人吃饭,比两口人热闹得多。冯大夫看着两个女孩,满心的欢喜。
晚上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
医院的宿舍楼,暖气给的好,屋子里温暖如春,沈含玉身边挨着两个最爱的人,心里满满的,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咕噜咕噜,耳边似乎有水声。
哗啦,她觉得头上一疼,整个人被提出水面。
她跌坐在岸边,用力咳着,水从鼻子和嘴里喷出来。
“小玉……”小蝶的声音很微弱。
沈含玉抬起头,看到十三岁时的小蝶。
这是在宗家园子,小蝶溺水了,她不知深浅也跳下去救人。
宗青时,他在哪?
沈含玉吃力地站起身,茫然四顾。水边站着很多人,有大人有孩子,都向水里张望着,河水里水花四溅,有两个男子从深水处蹬水过来,拖着一个穿衬衣的少年。
宗青时被仰面扔到岸边时,脸是灰白色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死了吗?沈含玉想要靠近,被人群给挤了出来。
有人抬了担架过来,他们护送着宗青时,冲进宗家院子,大黑门咣当一声关上……
沈含玉睁开眼睛,黑暗中,墙上的钟有条不紊的摇着钟摆。
这一次跟她原来的记忆不同,宗青时没有给她做人工呼吸,而是也溺水了。
这是宗老爷子说的那一段,第二天他醒来就会叫沈含玉了。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沈含玉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决定回去上班了,冯大夫不舍,也不能一直留着她不放人。
见她走进办公室,王大姐如释重负。
“小沈,你可回来了,我这都快累死了。”
这齐小红虽然比小蔡强点,可也是有限,再加上厂长办公室的工作,比张主任那边要多得多,还要考验灵活度和机动性。
不是一把好手儿真跟不下来,齐小红又不会速记,不得已王大姐重操旧业,跑前跑后的,把脸面都丢个干净。
顾厂长都察觉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