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道,武道修行,其实最重的还是磨砺自身,以求升华。在自身意志上,往往最是自主,而不是膜拜神灵什么的。纵然是封建王朝,那也习俗使然,心里面对于鬼神之说,大多是还是嗤之以鼻的。
至于像白莲教这样托举神佛信仰来汇聚信徒,发起运动的存在,本质上更不应该笃信神灵存在——否则,哪里敢举起旗号胡作非为,不怕神灵怪罪?真正的玩儿邪教的,其实应该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存在才是。
然而此刻,从这位白莲圣女的口中,张芜狄周云舒却是听到了关于“神灵”现世的说法——确切一点,应该说是白莲教供奉的“弥勒”降世……
而熊初墨这一行人,便是身负“降世弥勒”的某种神秘使命,要去中岳嵩山,取什么东西。因为事关重大,又有诸多势力也略知这个秘密,只是不知地点在何方,因此一直盯着白莲教的举动意图螳螂捕蝉。而为保秘密不泄,这才昼伏夜出,而且不放过任何目击之人云云。
这等漏洞百出的话语,忽悠周云舒尚且欠了三分火候,更遑论一向心思缜密的张芜荻?当下冷笑一声:“是么?白莲教的来历,我也知道一点。你们的口号是‘无生老母,真空家乡’。莫非……弥勒佛成了无生老母?还是无生老母做腻了女神,想要试试别的体验?”
张芜荻气恼对方不老实交代,言语也就有意刻薄。话没说完,却见熊初墨一脸惊恐,更有三分愤怒:“放肆!你敢诽谤神佛,迟早下地狱,万事难以超生……”
“哼,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让你下地狱!”张芜荻冷哼一声,面含霜色:“莫要扯这些有的没的,更不要拿鬼神之说唬人。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你说许多势力都盯上了你们的白莲教的目的,本姑娘怎么丝毫消息都没听见?你们白莲教的目的是什么,又都有那些势力?还有,这里已经是嵩山地界,还需要灭口么?还是老实交代吧,要是不能自圆其说,你该知道我不会再给你说话的机会。”
张芜荻的声音很冷,半是吓人,半是一种被人“戏耍”的恼意。当然了,也未尝没有三分想要在周云舒面前展现自己的心思。动了感情的年轻男女,谁个没有在心上人面前一番表现,迎来意中人的赞扬的小心思呢?
不只是言语威胁,张芜荻也动上手了。两根纤纤玉指,就那么轻轻地在熊初墨胸口一戳,旋即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自周身传来。那种难受滋味,像是亿万条小虫子在身上悠悠爬行,恨不能用手狠狠挠他几下。偏偏熊初墨此时周身穴道被点,就是想挠,那也无能为力。这样一来,那种难受滋味,可就更令人倍感折磨了。
熊初墨心中叫苦不已。诚然,在这里落到张芜荻手上,原本还抱有三分侥幸。毕竟大家都是女人,何苦彼此为难?说不定自己使点心机,在装一下可怜。那张芜荻为了在她的姘头面前留下点好的形象,指不定就这么放了自己!是的,在熊初墨眼中,周云舒,就是张芜荻的“姘头”。
哪怕后来张芜荻威胁她用一些手段,熊初墨表面惶然,心中却是未必。直到这一刻,张芜荻真的动手了,虽然没有摧残肢体,但这种酥痒难抑的感觉,却更是磨人!熊初墨这才想起,眼前这女子并非寻常江湖女子,从战阵中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被自己的小心思拿捏?
更何况,张芜荻那“姘头”,就在那里微笑着看张芜荻施为,一点儿不忍的念头都没有。在想起这厮先前还扇了自己一巴掌,不由心中谩骂不已:“这臭男人,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果然混账至极!哼哼,你们这一对儿狗男女,总有一天,姑奶奶会把今夜的羞辱还回来!”
心中琢磨着以后怎么报复,面上却已经是清泪直流——实在是太难忍受了。
实际上张芜荻只是略略警告,手段远远谈不上酷烈——她也不希望周云舒另眼看待自己不是?然而熊初墨虽然心思阴沉,手段阴毒。但自身作为白莲教的圣女,当代教主的女儿,生来就没怎么吃过苦头。就性格上来说,与“坚毅”其实搭不上多少关系。错非如此,也不至于在张芜荻这里略使手段就坚持不住,纵然想着往后报复,此刻却是有了服软,老实交代的意思。
“张……姐姐……小妹……错了……咯咯……能不能先……”一句话磕磕绊绊,加上脸上清泪,红肿面孔,真个瞧上去凄惨得紧,所谓的“我见犹怜”,大约就是如此了。
然而此刻的周云舒与张芜荻似乎铁石心肠,对此似乎毫无触动。甚至,周云舒开口道:“好了,熊姑娘。芜荻她向来说一不二,你若肯好生回答她的问题,何至于遭这份儿罪?唉,何苦来着?罢了,你好生交代吧。”说完这话,周云舒又对张芜荻说道:“荻儿,这里你招呼着。我把这几个尸体先埋了。”
张芜荻心知周云舒到底心软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近似于谦谦君子的性格。若是一剑杀了熊初墨,周云舒心中自然不会有半点波澜,但这样折腾一个女子,他终究做不到冷眼旁观,心中难免有些不应该出现的恻隐之念。也正是因此,周云舒才主动回避。
摆摆手,张芜荻笑道:“去吧。以你的性子,看见人遭罪也的确难为了。不过你没有阻止我,这一点我还是蛮高兴的。”
周云舒点点头:“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是非。这边儿交给你了。”说着,解开了熊初墨丫鬟还有那三个被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