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今天必须把那人抓出来!”
“快快快!留下一部分人搜房,其他人与我一起往山上冲!”
“不许动!谁敢站起来我就砍死谁......嗯?嘿嘿嘿,你竟然还有个女儿!哈!”
“我杀了你——”
雄伟的平田城壁下,是一片火与血交织的混乱场景。
到处都是死人、断箭、火焰,到处都有尖叫、怒吼、大笑,一部分人的恐惧成为其他人的喜悦食粮。
有些人为命奔逃,有些人冒险前行。
有人咆哮着举刀抗敌,有人瑟缩着躲在屋里,还有些人,则趁着危难之际,装扮成盗匪闯进那些平日根本踏入一步的藏宝地寻宝,然后被抱着同样目的的人们乱刀砍死,又是一阵你争我夺。
人群从秩序坍塌到混乱,只需要城门开启的一瞬间。
在混乱的人群里,一个女孩赤着小脚,在一个老太太的保护下快步顺着小路往山上跑,时不时回头看。
山下的宅邸已经被烧了干净,从高处一眼望下去,到处都是火。
身着红色深衣的老人满脸悲色,手里拿着木柄的菜刀,咬牙切齿。
小路边上的竹林在微风吹拂下,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御子被老太太拽着,目光带着些许颤抖。
“完子太太......我们,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没事......没事......只要,只要跑到山上的府邸,那里的守卫更严密,绝不会失守!”
被称为完子太太的老人咬着牙,想起山下的一片火海,心中却是无比绝望。
守不住。
守不住的!
可是,以平田家如此严密的防守,哪怕被弦一郎大人征召了一部分年轻人作为士兵,也不应该如此脆弱......明明只是一帮不堪一击的土匪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喂!过来!这边有脚步声!”
竹林间忽然传来粗犷的叫喊,老太太立刻抱住年幼的御子藏身在一块大石后面。
三四火把渐渐聚集,在黑夜里无比显眼。
“人在哪啊?”
“喂,你这家伙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怎么会?我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和喘气声。”
一身白衣的御子忽然伸手捂住嘴,让粗重的喘息声悄然消失。
火光忽然在小道的一处停了下来,讨论声也渐渐消失。
御子探头探脑的想要冒头看一眼,却被藏身石后的老太太一把按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啊哈!小老鼠原来藏在这......”
一个满嘴烂牙的大脑袋忽然从竹林间钻出来,和火把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声东击西。
御子猛地瞪大了眼,完子太太握着菜刀咬牙就要冲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抹带着寒意的刀光忽然绽放。
土匪脸上高兴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化,就凝固在脸上,双手死死捂着喉咙,气管里汩汩冒着血。
一个梳着月代头的男人一脸冷漠的按刀,从竹林中迈步而出。
“伊之介!”
完子太太高兴地叫出声来,目光惊喜的看着来人。
这是他的儿子!平田家内院的护卫。
之前的三个土匪已然趁着夜色包围过来,人人拔刀相对,面色肃然。
“区区一介贼匪,也敢在我面前拔刀吗?”
男人按刀不动,面色冷然,眼神却是趁着月色仔细观察着几人。
身材粗壮、手中老茧厚实,步伐平稳,重心靠下。
每个人都是个用刀的好手。
这样的青壮,无论到任何一个庄子里都是护家守院的好手,哪怕犯了些罪也不会轻易驱逐,又怎会沦落到当土匪的地步。
现在,却随随便便就冒出来了四个。
再加上平田家高大的城墙轻易陷落之事。
伊之介几乎可以肯定,平田府邸里出了内鬼。
还是地位极高的内鬼。
“哼!前方无名小贼,报上名来!”
伊之介按刀冷然喝道。
对面的土匪得意洋洋:“本大爷乃......”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伊之介一个健步飞跃,直直跨过三四米距离,高高举起的打刀呈一字拜年状竖着劈落,刀光几乎在空中连成一条笔直的线。
拜年剑法!
刺啦——
身体从肩膀到肚腹撕开一个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挨刀的贼匪傻在原地,特么不是你让我报名的么!你怎么先动手了?!
伊之介却是没有丝毫犹疑,冷眼向他身后看去,刀上带着血。
另外两名土匪却是丝毫不惧,趁着同伴被劈断的瞬间,立时合围而上,配合极为默契,隐隐甚至有几分军阵之相。
当当。
伊之介挥刀横斩,刀锋相撞在夜空里闪烁着点点火光,在黑夜里照亮了几人同样狰狞的面孔。
刀锋一斜,顺势横带,伊之介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人数有所退后,反倒前冲直上,用身体撞开其中一人,脚步一摆,错开身位避开直直劈来的一刀,左手紧握柄端,右手略抬顺着敌人劈来长刀的斜角弓步上刺,刀锋借助视觉重叠猛地钻过土匪双臂之间的空隙,于刹那间刺穿对方喉咙。
从旁侧看去,简直好像伊之介撞入他怀中相拥一般。
身形相错,身后鲜血四溅。
“喝啊——”
最后一个土匪见到伊之介瞬间的停顿,立刻以为自己抓到了机会,打刀一转,从下而上斜向突刺,眼看这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却见伊之介头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