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一旦翻身,稍不注意,就扯到肩膀的伤口,疼得钻心。
无奈。
筱筱只好选择半睁眼半迷糊,凑合着过了一夜。
只是,当破晓时分,她试图选择再次隐瞒伤口时,却不想,被即将上朝的周将军一眼看出异样。
“筱筱,你的肩膀,怎么了?”
周将军是谁?
那可是指挥千军万马、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男人。但凡空气里有一丝血腥味,也逃不过他的嗅觉。
“就摔伤啦。爹爹,没事的。”
“让我看看。”周将军眉头紧皱,顿觉不妙。
“真的没事啦!爹爹,你快去上朝。”筱筱强忍疼痛,强颜欢笑。
“让我看看!”周将军反手抓住胳膊肘,却不想,还未用力,筱筱已疼得五官拧在一块儿,作势躲开。
“爹爹,我,没事的。”
“撒谎!胡闹!”
是站在一旁,收拾桌面的阿梅,被周将军的厉声吓到,赶紧过来,“老爷,小姐的伤口很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周将军又是着急,又是生气。
“我……”筱筱咽了咽口水,哎,确实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夜里发生的意外,说了出来。
“什么?!”
“小姐,你!”
周将军与阿梅大惊失色。
“我以为问题不大。”筱筱怂了,连着后退两步。
“阿梅,快,去找大夫。”周将军眼前一黑,差点急晕。“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好玩吗?”
“你真是要气死我!”
教女无方。
周将军被扣上这顶帽子已有多年,但从未像今日这般,认定筱筱难以管教。
确实好玩。
就是,遇到了点意外。
筱筱又怂了,知道对方在盛怒,不敢说话。
还能去上朝吗?
去不了。
尤其是,当大夫看到伤口,认定“伤口有毒”后,周将军更是急得直跺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将军随手抓住一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茶杯应声而碎。
“将军莫急,这毒较轻,尚未伤及深处。”
“有劳大夫。”
“我的儿,你怎么……”闻讯而来的将军夫人,在亲眼看到泛紫且红肿的伤口时,眼泪直往下掉。
“小问题啦,不严重。”筱筱顿了顿,再开口时,尽量保持轻松,“爹爹,你快去上朝,别误了正事。”
“小姐,你这几日,需好生休息。”大夫语重心长,劝戒道。
哎。
好吧。
好生休息。
只是,这两三四五天,想再出门?那是不可能的!
啊,按现代人语录,像这么长时间宅在家里,是会跟蘑菇一样,发霉的!
哎。
哎!
哎……
“小姐,你这伤,是不是蛮子干的。”在重新整理衣衫时,阿梅开口,语气笃定。
“不知道。天太黑,我什么也没有看清。”
“你啊,就不该出去。”
“也还好吧。”筱筱想了想,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合适的理由,“如果没有夜里的事,那说不定,天亮时……”
“小姐,不许你这么说!”阿梅急得快要红了眼眶。
事实嘛。
筱筱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
“阿梅,我有点困。”
“那小姐好生休息,我就在房间外,有任何事,你随时喊我。”
半梦半醒,半醒半梦。
终于,困意敌过疼痛。筱筱半靠在床上,微微低头,进入浅浅的梦乡。
“钰哥哥,你慢点,慢点!”是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屁颠屁颠地跟在小梁钰身后,绕着宫墙小跑。
“可不行。太傅说,得在香烛燃尽前,回到学堂。”
“可是,我跑不动啦!”
“加油呀,要是迟一会儿,说不定,惩罚得加倍。”
“可恶,太傅最可恶!”小女孩忍不住握紧双拳,她以稚嫩的方式,表达对太傅的强烈不满。
这是梦吗?
这真的是梦吗?
可为什么,这么真实?
“小姐,醒一醒。”好像刚进入梦乡,却不想,被阿梅推了推胳膊肘。“太子来看你了。快起来。”
啊?
钰哥哥来了?
这还未到午时,他应该在学堂才对呀!
“我,我睡了多久?”
“一两个时辰。”
筱筱艰难起身,刚走到门边,就看到双手背在身后,背对她而站的梁钰。
阳光真好。
似在巧合中,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渡边,更衬出俊朗的身材比。
啧啧。
还有那么点黄金分割线的味道。
若是生在现代社会里,以梁钰的五官,去参加一次选秀类真人节目,说不定,嘿嘿,有可能爆红哦。
还愣着做什么!
赶紧要签名呀!
“钰哥哥,你来啦。”
“筱筱,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梁钰一边问,一边转身。
筱筱抬眼,勉强笑了笑,“有点疼,不过还好啦,不严重。”
“不可以说谎。”梁钰一脸严肃。
“唔,好吧。”哎,反正瞒不过,“是真的疼,还有就是,大夫说,伤口有毒,这两天需要调理清毒。”
“有毒?!”
“嗯,我以为只是小毛病。也是大意,没有想过会这样。”
“让太医给你再看看。”梁钰的严肃里,藏着些许担忧。
唔。
好吧。
筱筱这才注意到,梁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