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容开窗,开了眼天色,淡淡道:“下面还有一个城池,到那再歇。”
宓银枝翻了个白眼儿,“这里不行?”
“怨灵为水结,遇水则强。”
宓银枝回头,看了他一眼,深深的怀疑他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个无形无体的东西,还会怕水?
只一个眼神,温月容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眼里盛满的了笑意,面上却不显分毫。
“天地万物皆有定法,都分阴阳。就如同鬼魂喜暗恶光一样,邪祟喜阴恶阳,怨灵喜水恶燥。是以,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怨灵最易出来作祟。”
宓银枝听完,一阵恶寒,摆了摆手,“快走快走!”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怨灵侵蚀的痛苦了。
由于宓银枝体内怨灵躁动,于是加快了行程,九日后,抵达了京都。
仪仗队入城,百姓们都知道车上坐的是宓将军遗孤,议论声不少。
褒贬皆有。
宓银枝撩开帘子看了一会儿,无趣的撇撇嘴,可又要耐着性子听,说不定就听到关于宓锦虚的消息了呢!
“不是说摄政王要宓锦虚吗,怎地又接回宓银枝,这两兄妹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吧?”
“谁知道呢?我看多半是场鸿门宴,风风光光迎进来,到时候再随便找个罪名杀了,不都说了吗……斩草要除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得头头是道。
“这宓家兄妹本就是摄政王的心病,不除去,日夜难安呀。”
黑衣少年不屑的撇撇嘴,“你们怕是想多了,没看到皇爷亲自相迎吗,皇爷罩着的人,摄政王敢动?”
书生不服,“还皇爷呢,失踪那么多年,势力早就被摄政王挖空了,一人之力,怎与他斗?”
黑衣少年失笑,“你怕是不知道当年皇爷干过的事儿,这样的瘟神,谁敢惹呀。就算他走了再久,在东瑜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黑衣少年瞟了一眼那远去的马车,覆在书生耳边低声道:“据我所知,皇爷这是看上宓家姑娘了,想要娶过门呢,你说,这未来的皇奶奶,摄政王……敢杀吗?”
“皇奶奶?”书生瞪眼,惊呼出声。
黑衣少年倏的蒙上他的嘴,“小声点,要是被发现了,铁定治你个造谣之罪!”
书生疯狂点头,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少年松了口气,警告道:“不许说出去啊,这可是我宫里的相好传来的消息。”
书生再次点头,看着黑衣少年离去,一时有些懵。
“话说,这人谁呀?怎地一点印象都没有!”
……
温月容没有去驿站,而是带她到了以前住的大院。
寻常人家的四合院,在巷子深处,很是安静。
说实话,这地儿宓银枝还蛮喜欢。
“现在我人都到京都了,说吧,你能怎么救宓锦虚?”
“先去休息吧,不急。”
宓银枝瞪眼,怎能不急,这都初九了,还有五六天就是行刑的日子。
“你最好有办法!”
撂下狠话,宓银枝随便进了个屋子,看见床就躺上去了。
这些日子舟车劳顿,身子又弱得很,当真是劳累。
即使是怨灵再次苏醒,她觉得她都能睡着。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了,她也没反应,直到二天早上,宓银枝迷迷糊糊的看到身边有个人影,睁眼见温月容坐到身边,这才猛的惊醒。
“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房间。”
宓银枝满头黑线,她记得她进的是耳房啊!
温月容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般,很是好心的为她解惑了。
“我住耳房,主屋只药房。”
呃…
仙人板板!
以后要是谁跟她说温月容不习医了,她跟谁急。
宓银枝若无其事爬了起来,阴阳怪气儿道:“难为温先生在床边坐了一夜。”
温月容眼里盛满星光,浅笑不语。
“咳咳~我饿了。”
“饭已经做好了。”温月容让开身子,让她下床。
宓银枝嘴角一咧,突然想起一件事,不怀好意的问道:“谁做的?”
温月容愣了一瞬,漠然道:“自然是曲明。”
宓银枝撇撇嘴,“还以为是你做的呢!”
温月容挑眉,自然想到了以前在九重天上的事。
“小枝若想吃,做做也无妨。”
想起当年那盘地瓜藤,宓银枝摇了摇头,当真是寡淡得很。
“算了,嫌弃!”
温月容抿唇,幽幽的看着她。
宓银枝无视,一个人飘去吃饭了。
饭后,宓银枝再次提起宓锦虚的事。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救他?”
温月容抬眸,眼神渐渐变得幽深,“我从不管国事。”
宓银枝瞪眼,“翻脸无情啊,你别给我说你救不了啊!”
“可救。”
宓银枝缓了口气,等着他的后话。
“在东瑜,我唯有一个身份在罢了,却是无法干涉朝政,不若……”
“宓锦虚的事儿可不是朝政!”宓银枝无情打断。
温月容垂眸,淡淡道:“小枝若是拒了哥舒贺齐的婚……”
宓银枝冷眼扫来,温月容倏的闭嘴,接下来的话鲠在喉,不上不下。
宓银枝却笑了起来,“不若拒了哥舒,再嫁给你,这样我便是皇奶奶了,摄政王那小子怎么都要给皇奶奶的几分薄面吧?”
阴阳怪气儿的语气,明显的讽刺,温月容垂眸,嘴唇紧抿,显然是默认。
宓银枝倏的冷笑一声,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