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宓银枝天天早出晚归的,只知道往地牢跑,将温月容的晾在一边。
温月容心情明显抑郁,她却装作没看见,直到二月十三那天。
宓银枝又去看了亡命一次,这次,只问他一句:“可想我救你出去?”
亡命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而后摇头。
“你不欠我的。”
“那行吧,此次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宓银枝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好不潇洒。
亡命看着那单薄的背影,眼睛酸涩,喉头哽咽,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十四日晚,宓银枝像平时一样安安分分的吃完饭,准备去休息,温月容叫住了她。
“明日便是行刑日了。”
宓银枝撇嘴,“我知道,不用你强调。”
“可想好怎么做了?”温月容垂眸,掩盖眼中神伤。
宓银枝咧嘴笑开,突然又反身坐到了桌边,撑着脑袋问他,“你说我该怎么做?”
温月容跟着坐下,倒了杯凉茶,静静的饮着。
宓银枝注意着他的小动作,心道,如此挑剔的人居然喝凉茶,这心里是有多燥啊!
想到这,宓银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月容状若为闻,良久,方才吐了口气,轻声道:“我猜,小枝是个重情重义的。”
宓银枝倏的变了脸色,冷眼看着他:“温先生当真是了解我呀!”
这便是承认了救亡命,也就是说答应了温月容的条件。
温月容愣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时,宓银枝已经回房歇息了。
虽然手段下作,强行逼迫,可他……依旧欢喜。
只等万籁俱寂的时候,被窝里的宓银枝微微耸动,凝神念咒,移形换影,转眼便来到了地牢门口。
看到四周景象,宓银枝暗自松了口气,惊醒了里面的亡命。
“谁?”
“是我。”宓银枝踮着脚,悄悄来到铁门口。
亡命眸色幽深,审视着她。
“你如何进来的?”
宓银枝做了个嘘的姿势,“出去再说。”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铁索上,嗤嗤嗤的声音传来,好不瘆人。
铁锁渐渐被腐蚀,断裂。
宓银枝及时接住,免得发出声响。
亡命一直看着她,嘴唇紧抿,思绪万千。
“出来!”
宓银枝瞪了他一眼,将还在发愣的人给逮了出来,凝神念咒,不过瞬间,两人又出现在了城门外。
亡命恍惚的看着四方景色,惊讶得说不出话。
宓银枝可得意着,“嘿,劳资在地牢探查了好几日,可不是白去的!”
“探查?”
宓银枝翻了个白眼,“不然嘞,陪你瞎比比呀!”
亡命一噎,脸色不甚好看。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找地方躲起来。”
宓银枝撇撇嘴,失望的是现在只是到城楼下,这个尴尬的地方。
在城楼里嘛,好歹能找户人家避避,在郊区嘛,好歹离京城远,一时半会儿追不来。
前几日晚上明明试过了,最远可也跑到兰陵县的,大概是带着个人,灵力输送不够了。
“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到兰陵。”宓银枝不死心,再次念诀,“迂行迢迢,移形换影!”
再次现身的时候,还在荒郊野外。
宓银枝灵力消耗过度,颓废的趴在地上不想动。
“啊,让我去死吧,这是什么鬼地方?”
亡命抿唇,将她扶起来,“我背你,得先离开这里,到隐蔽的地方藏身。”
两人借着月色,离开了此地。
待天色朦胧的时候,两人到了一个村庄。
“放我下来。”
亡命依言放下她。
宓银枝二话不说蹲在地上,搅了一坨泥往身上擦,脸上也不放过。
亡命呆站着看着她。
“看我干嘛,你也来呀!”宓银枝一把拉下亡命,“装乞丐混进去,这样就没人注意了。”
这种小村庄,家家户户都熟眼得很,除了装乞丐还能干嘛?
亡命抿唇,看着宓银枝的花脸,心里五味杂陈。
良久才蹲下和她一起糊泥巴。宓银枝也是够拼了,脏了还不够,还把衣服撕出些边边角角,头发抓乱,当真就是一乞丐扮相。
亡命看了她良久,手上动作有迟疑,宓银枝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坨泥往他脸上抹。
“老哥哎,你可快着些吧,天马上了就亮了,到时候温月容发现我们不见了,找到我们那是分分钟的事啊!”
等两人装扮得像模像样之后,宓银枝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念咒掩盖了身上气息,如此,倒可避免被温月容千里追踪。
却如宓银枝所言,清晨,温月容没感觉到宓银枝的气息,进屋一看,早已人去楼空。
温月容在门口呆站了良久,才唤人去找。
随后,御史台传来了重犯越狱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催化下,越狱之事传得满城风雨,一时间人心惶惶。
东瑜皇帝下达圣旨,活捉逃犯者,重重有赏。
不少人疑心,判了死刑的逃犯为何还要活捉,这不是增加的抓获难度吗?
可上位者的心思,谁能懂,大家趋之若鹜的是那句“重重有赏”,为此闹得满城风雨。
温月容也开启灵识去寻,却没有点半宓银枝气息。
自然是猜到了宓银枝偷习了隐藏系术法。
小庄子里,宓银枝不敢和地头乞丐待在一起,毕竟这些乞丐最是没骨气,几个铜板就能让他把爷爷都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