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银,记住了!”宓银枝翻了个白眼儿,“京城待腻了,出来过一下农门生活。”

杨士真讪笑,看向亡命:“这位姑娘是……”

亡命站在宓银枝身边,看着杨士真的眼神明显不善,甚至透着杀意。

宓银枝一把搂上亡命的手臂,“我姐姐,林锦。”

一声姐姐,让亡命身上的寒气猛然消散,目光恍惚的落在手臂上,眼中波涛翻涌。

杨士真愣愣的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问道:“师傅何时多了个姐姐?”

宓银枝呵呵假笑两声,“小子说话可得小心点,谁是你师傅呢?我有没有姐姐关你何事?”

呃…

杨士真当真迷糊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宓银枝这是在隐藏身份呢!

于是拉着宓银枝衣角,带她到角落,神神秘秘道:“师傅,你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徒儿能帮的一定帮。”

宓银枝满头黑线,一板栗敲他额上。

“别给我添乱就成,记住,我是林银,那是林锦,我们是姐妹就够了。”杨士真呆呆的点头。

见他上道,宓银枝也就放心了,“话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死也不出天刑村吗?”

说起这个,杨士真眸色瞬间暗淡了,连挺拔的身板儿都跟着垂了下来。

“我爹死了,死前叫我出来走走,不要呆在那一方贫瘠之地。”

宓银枝脸色微暗,佯装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想要安慰两句。

“还是你爹看得开,出来也好。”

宓银枝砸吧砸吧嘴,觉得这安慰方式不得劲儿,于是作罢。

“所以你就是那个教书先生?”宓银枝打量着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杨士真被这样一瞧,闹了个大红脸。

“不是我,是我新,新拜的师傅。”杨士真挠挠头,尴尬的笑道,“我跟着他研习学问,算是座下书童。”

宓银枝挑眉,“去看看?”

“等会儿,我还得去找一下乔家那姑娘,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来学堂。”

“你去吧,我们到处逛逛。”宓银枝点头,拉着亡命就走。

“你徒弟?”

“啥徒弟呀,就做了一顿饭收的徒,啥也没教。”宓银枝撇撇嘴,一脸无所谓。

亡命眸色深深,又回头看了眼那背影,最后目光落在宓银枝拉着他的手上,意味不明道:“可信吗?”

宓银枝脚步微顿,一拳落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你,那孩子单纯着呢,没啥坏心思。”

亡命依旧不信,心思沉沉。

前方传来朗朗书声,两人加快了脚步,见到了传说中的学堂。

不过是个废弃的牛棚,修缮了一下,搭了几张座椅便是学堂了。

也确实是穷!

宓银枝感叹,里面只有十几个小孩子,年龄不一,大的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小的只有四五岁。

对侧坐的便是那教书先生,宓银枝特地多看了几眼,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温文儒雅。

粗布麻衣都能给他穿出清风霁月意味,倒不是长得好,而是那一身的气质。

宓银枝这个半吊子都能从他身上看出那股子君子风范,当真如《诗经》所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宓银枝嘴里啧啧有声,亡命垂眸,投去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阿枝,身为女子,得矜持。”

“何为矜持?”宓银枝随口问道。

亡命噎了一瞬,幽怨的看着她。

宓银枝撇撇嘴,正待说话,就见那位先生的头转了过来。

“何人在外?”

宓银枝微愣,虽然距离隔得远,但正常情况下,他们也该是一眼被发现才是。

那先生头虽转向这边,目光却在他们左侧。

原道是个眼盲!

没听到人回应,先生站了起来,拿起身边的盲杖向这边走来。

宓银枝赶紧上前吱声,“先生好,我是刚到村上的村民,听闻有先生来讲课,特来看看。”

说话间,乘机打量了这位先生,他眼眸微垂,但还能看出里面瞳孔清亮,未见外伤痕迹,不像是外伤所致。

“姑娘不必看,在下看不见。”

“呃…”宓银枝讪讪的收回目光,没想到声音还蛮好听。

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声音又好听,奈何是个眼盲。

看年纪大概也二十多了,不知道成亲与否。

“先生清风亮洁,当世典范。”宓银枝作了一揖,算是回礼。

亡命站在一旁看着宓银枝做作的姿态,嘴角微抽。

“姑娘过奖。”先生施施然一礼,不卑不亢,“鄙姓孔。”

“孔先生。”

孔行之点了点头,指了指那群孩子身后的座位,“姑娘不妨在后面小坐片刻。”

宓银枝瞟了一眼,欣然同意,招呼也没打,拉着亡命到后面坐下了。

孔行之站了一会儿,才拄着盲杖回到上位坐下。

孩子们的念书声渐渐消散,想来是念完了。

孔行之轻咳一声,轻声道:“接下来我们学习《淇奥》”

“跟着我念: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孔行之声音圆润,字正腔圆,念起书来自成风雅。

不像老学究那样摇头晃脑,或者拿着教条东走西晃(眼盲也晃不起来),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自成一幅画。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亡命没想到自家妹子会盯着个外男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默默无语。

宓银枝收回目光,瞪了他一眼,戳了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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