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连吃穿都成问题,何来这些风雅闲趣?”孔行之丝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窘境。
宓银枝怪笑两声,“孔先生倒是看得开。”
杨士真站在一旁,看两人阴阳怪气的气氛,直觉他该盾了,可孔行之又没叫他走,这叫他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怕是没法去药铺抓药了。”宓银枝看着空行之那双漂亮的眼睛,郁闷的叹了口气。
“叫士真去吧。”孔行之建议。
宓银枝目光落在杨士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靠谱。”
杨士真一噎,反驳道:“你别看不起人,先生看不见,你又被人盯上了,现在你们只能靠我了。”
宓银枝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屑又无可奈何的掏出了购买清单。
“这些,不要在一个地方买,还有,不要去西城。”
“要你说!”
杨士真怼了一句,收好清单买药去。
等他将东西买回来的时候,宓银枝不得不感叹,杨士真确实有点用。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该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出城去。
城门口全是探子,肯定会留意带药的人。
“姑娘不如就在城里住下?寒舍的柴房,熬药还是可以的。”孔行之再次建议。
宓银枝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待在城里也不错,但是……
“我姐怎么办?”
“士真,出城去找他们,让朱小郎和锦姑娘先回去,银姑娘暂留在这,帮我医治眼睛。”
杨士真点头出去后不久,宓银枝突然反应过来,喃喃道:“怎么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什么?”
宓银枝回神,讪笑道:“没啥,就觉得先生安排得实在合理。”
“是在下唐突了,未曾问过姑娘的意见。”
宓银枝随意的摆摆手,本就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见天色尚早,在这干坐着也不太好,宓银枝又去给他研究眼睛。
“我先看看。”
宓银枝提醒了一句,搓了搓手,才落在他的眼皮上。
轻轻掰开,见里面有些红色血丝,可看瞳孔,依旧涣散。
“最近有没有什么感觉?”
“有些肿胀酸痛。”
“这些都是正常的,之前那副药也吃得差不多了,明辨便开始敷药吧!”
“好。”孔行之乖乖坐着,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
宓银枝看了一会儿,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唇上。
在棺材里,她可以肯定,是他的唇扫过了她的嘴角,最后落在她颈侧。
孔行之抿着唇,知道宓银枝在看他也不避不闪,任由她打量。
宓银枝倒是看得不好意思了,移开了视线,开始整理那些药草。
“话说,棺材铺的老板是什么来路,对着那两个探子都能面不改色。”
“不知。”
“不知?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帮你?”
“他的儿子是我的学生。”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孔行之肯定的点了点头,“关于他的身份,那是他的私事,在下不曾过问,自然是不清楚,只知道他并非普通人。”
“是吗?”宓银枝明显的怀疑,可也没打算深究。
她这才将药材工具放好,转身就见杨士真带着亡命回来了。
宓银枝愣了一瞬,好笑的看着亡命。
“你怎么没跟朱立德回去?”
亡命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关心我?”宓银枝眨眨眼,好奇的问道。
亡命面色微红,别开了头。
“我是怕你被狼卖了。”
孔行之挑眉,明白他的含沙射影,面上犯难,“只是寒舍只余下一间屋子,不知是否屈就了两位姑娘。”
“没事儿,我两睡一间放就行。”宓银枝倒是随性,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亡命虽有犹豫,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多到时候睡地上。
孔行之的房子,应当是从父母亲那辈传下来的。
孔行之住在耳房,空下的是主屋,据他所说,应当是他父母住的房间。
许久没有人烟,亡命认命的收拾了一下午才打扫干净。
宓银枝一个人闷在柴房里,研磨她的药材。
二日早膳后,宓银枝正式开始为孔行之治疗眼疾。
“坐下。”
屋内,宓银枝一副大爷的姿态,命令着小受。
孔行之乖乖坐在床头,正是宓银枝脑袋搁放的地方,宓银枝见了,又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旁边去点。”
突然的动作,惊了孔行之,犹疑的左移了两步,坐下。
“你刚坐我枕头边儿了。”
宓银枝解释了句。
她没有洁癖,但在床上,总有些莫名的禁忌。
孔行之垂眸,乖乖任人摆布。
“我动你眼睛了。”
宓银枝搓了搓手,动手翻开孔行之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和昨天的情况差不多。
“待会儿,我会往你眼睛里滴些东西,不能眨眼。”
孔行之想要点头,可宓银枝正按着他的脑袋动不了,于是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宓银枝手微抖,差点滑脱。
这声音,也太苏了吧!
宓银枝暗自唾弃自己,定下心来,将提前做好的药水拿筷子沾了一滴,滴在孔行之的眼珠上。
孔行之瑟缩一下,欲要闭眼。
“不许动。”
宓银枝话一出,孔行之就安分的一动不动,任由摆布。
待两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