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恂神色微变,犹豫了一下,笑道:“没事…多谢大人费心。”
班超点了点头,道:“那你觉得瑕儿和瑜儿是否应该封官呢?”
郭恂看了看任尚,说道:“任将军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虽然大人绝对可以任命他们为裨将,大家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却难免心中不服。他们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是两军阵前又能否有所作为,谁也不清楚。此事不但关系他们个人的生死,也关乎到大汉声威以及万千兵将的性命,不可感情用事。瑕儿,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陈瑕频频点头,“没有才能,却要统领千军万马,的确是害人害己。”
郭恂微微一笑,“孺子可教。你爹爹的一世英名,你们还是应该谦虚谨慎行的好。更何况,陈睦生前与我和班大人乃是至亲的好友,又怎么能忍心叫你们战死沙场呢,那样的话,也对不起陈睦将军在天之灵?所以下官提议,裨将之名依旧可以保留,便按照班大人所说,只负责守卫都
护府的安全,作一个贴身的侍卫即可,暂且不予实权,观察些时日,若的确是栋梁之才,再禀奏圣上,委以重任,方为上上之选,到那时,征战沙场,立下不世奇功,哪怕是做到大将军之职,就再也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了。”
众人全都说这个提议不错。班超笑道:“贤弟心思缜密,考虑得周全,班超自愧不如。见了故人之子,太高兴了,便有些不知所谓。但不知任将军,你意下如何?”
任尚依旧虎着脸,只是再要反驳,就太不识时务,冷哼一声道:“郭大人所言极是。在下也无异议。只是这些人都是江湖草莽,未必懂得军中规矩,还请班大人,将他们派给下官麾下听用,严加管教,以防生乱。”
摩勒忍不住,腾地站了起来,“任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主公千里迢迢前来投奔,是看在班超大人的面子,可不是到这里来遭你的白眼。”
任尚冷笑道:“什么意思?陈瑕乃是大漠第六鬼,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此事人人皆知,西域诸国早已传遍了他的恶名,似这样的凶残之人,又怎么能留在班大人的身边?”
班超摆手说道:“任将军多虑了,据我所知,匈奴人畏
陈瑕如同畏虎。陈瑕就算杀人,想必也是通天教和匈奴人,敌人怕他,我们正该重用于他…”
任尚厉声道:“班大人此言差矣!西斋观的惨案尚无定论,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只杀匈奴人?再有,他和漱清、齐衡、阮翔之流,原本布衣,懂得什么军中规矩?我西域都护府一向军令如山,稍有过错,必定严惩,今天我还打死了一个扰乱军心的小卒呢,他年事已高,在军中服役也久,却还犯错,又何况陈瑕?虽说我军中也有些曾经作奸犯科之徒转投军营,但是陈瑕又不同,之前他持才傲物,不把我等做官之人放在眼里,如不严加管教,将来触犯军纪,如何是好?叫他们全都跟着我,我便可以处处约束,免得他将来以下犯上,铸成大错,无可挽回。只有如此才对得起陈睦将军,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齐衡等人,纷纷附和。心中均想:我们可没得罪任尚,他这番话看似说所有人,但谁都知道是针对陈瑜和陈瑕两兄弟。
班超又岂能不知任尚的心思,陈瑕和陈瑜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定然想着法的挑陈瑕的毛病。本想不答应,陈瑜却哈哈大笑,“任将军所言极是,我和弟弟全都年轻,又是
自幼丧父,自从父亲死后,再没有谁能够管教了。既然任将军有此好意,在下又怎忍像拂?就在你的帐下听命,也未尝不可,反正同样是为大汉效力。容我等休息几日,便去你那里报道如何?”
他这么一说,任尚反而觉得奇怪,见陈瑜目光如炬,不禁心头一凛:这两个臭小子的武功全都在我之上,我把他们纳入麾下,他们会不会反咬一口,不听号令,那时又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怕者何来?到时候我是他们顶头上司,他们若是想对付我,便是以下犯上,那我便把他们赶出西域都护府。就算班超舍不得他们走,也绝不能叫他们有所作为。
班超又询问陈瑕的意见,陈瑕无意为官,心想:此间事了,我还是要去找小倩的。反正也没有什么兵权,就跟着任尚也无所谓。他想收拾我,我还想收拾他呢,倒要看看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什么本事。便道:“在哪里都听伯伯安排。”
漱清等人初来乍到,自然也只能听命。
班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也好,不过他们初来乍
到,还是休息一段时间,我与他们也好叙叙旧情,等有事公干的时候,再到任将军帐下如何?”
任尚心道:看来班超有意袒护,既然如此,也只好从命。
今晚恰逢任尚当值,因此几人也全都留在府中听命。郭恂则以身体欠佳为由早早离去。
酒宴散罢,班超便招呼陈瑜和陈瑕到后面内宅继续说话。
任尚等人则负责在前面守卫。巡逻时,见卫福带着不少人,正在府邸周围布置围墙,手下的兵卒都拿着一些渔网、铁钩、铃铛,把四周的院墙全都围起,连屋顶间的缝隙也不放过。
任尚觉得奇怪,便把卫福叫到身边,询问道:“卫福,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卫福笑道:“这是班大人暗中吩咐的,他料想今晚可能有刺客偷袭,所以用这些东西布一个天罗地网阵,刺客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只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