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独孤离毫无动静,吴真又补充说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从古至今,恶人定有恶报,你还是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以解你那些鲜卑的弟兄心中疑惑,也免去他们一场杀身之祸,功德无量。如此,你自己可图个心中平静,坦然领死,不然就算做鬼也不安稳啊……”
这番话动情至极,既是奉劝独孤离,也是吴真心中感悟。大漠五鬼闻听,全都黯然神伤。
通天教的三大长老也都很是好奇,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铁力虎点了点头,说道:“独孤离,就算果真如陈瑕所说,独孤浑并非你的生父,不管他如何有错,但是多年的养育之情总是有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悔过?若是如此,当真是天诛地灭,死有余辜了。”
“不错……我并非独孤浑亲生之子!”独孤离心中懊悔,也终于承认此事。
养育之恩又岂能相忘?独孤离不是畜生,他也是一个人,杀死独孤浑自然也同样心中难过,但是陈瑕离开古琴山,这个称王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愿意错过,别说是养父,就算真的是亲生父亲,他也可以下手杀害。
自古王权争斗,腥风血雨,为了坐上那个最高的宝座,臣子弑君,太子杀父,兄弟相残的例子不胜枚举。什么骨肉亲情、养育之恩在巨大的权力诱惑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独孤离无非是一个凡人,自然也不能免俗。之前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与慕容倩成亲,顺理成章地继承慕容广的鲜卑王位,可陈瑕已经被选中为金刀驸马,独孤离再要称霸鲜卑,希望渺茫。除非陈瑕死了,慕容倩回心转意。
独孤浑为了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假儿子,派出刺客去对付陈瑕,可他们全都是酒囊饭袋,尽管人多,还是叫陈瑕轻易逃脱。通天教的人四处寻找陈瑕的下落,也是毫无线索。消息传回,独孤离越发觉得心焦,越发觉得要杀死陈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似乎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到最后,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就只能发动兵变,除掉慕容广和慕容倩父女。那时候群龙无首,自然要选出一个新的鲜卑王来,论资历,论武功、论才学,非独孤家莫属。到时候父亲称王,他为太子,迟早有一天,依旧可以坐上王位。尽管此事注定血流成河,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可以看得到一丝希望。
独孤离仔细衡量利弊,觉得相比之下除掉慕容广要比除掉陈瑕更加容易一些,毕竟独孤父子都有机会接近慕容广,到时候只要再嫁祸给陈瑕也就是了。
他把这个办法对独孤浑讲了一遍,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可独孤浑对慕容广却是忠心不二,闻听勃然大怒,骂道:“畜生,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与慕容广情同手足,绝不会反他,没有慕容广,就没有独孤家的今日,恩义尚且报答不完,为父又岂能做出那种猪狗不如、作奸犯科之事。”
独孤离还要再劝,独孤浑也只是不听,“此事休得再提,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见独孤离神情沮丧,又安慰道:“我把陈瑕的消息,告知了匈奴国师淳于炎,如今陈瑕的线索已经有了一些,通天教也正在全力搜捕,他一定会死。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办法,撮合你和小倩的婚事,不必操之过急……”
独孤离无奈,父亲不同意杀掉慕容广,他也只好把此事作罢。
没想到过了两天,淳于炎和耿珊海以通天教护法的身份亲自造访。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寻找陈瑕的下落,看看他是不是回来鲜卑。另外一个目的则是策动独孤浑兵变,以削弱鲜卑的势力。
独孤浑不可能听他们的蛊惑,把二人痛斥了一顿,赶了出去。
按照耿珊海的意思,这么做实在太麻烦,干脆使个“绝后计”,放点毒药过去,叫鲜卑联盟的人全都染上瘟疫,自然就再不能和匈奴为敌。
可淳于炎却说道:“此非上策,大巫仙和教主的意思,是要西域大乱,我们通天教好从中渔利。鲜卑人全都死绝了,会破坏西域各势力的平衡,于大事不利。”
巫仙自不消说,她的目的是很多人在齐天丹穴阵发动之时去死,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收集足够多的精气,来延年益寿,所以西域诸国要乱,但不能立刻叫它们灭亡。
大月氏虽然距离大汉有万里之遥,通天教的阿修罗却早有一统天下的想法,只是大汉如日中天,实力超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谋得。想要把通天教传入大汉的疆土,就必须打开西域之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四处挑拨,叫所有的西域小国都与大汉为敌,叫他们自己先乱起来,然后才有机会。
而鲜卑的实力,仅次于汉和匈奴,正是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局面,所以鲜卑不能灭,只能降,只有这样才能叫匈奴和大汉势均力敌,征战不断。通天教虽然不直接参与这些争斗,但是暗地里拉帮结派、合纵连横、蛊惑人心,笼络无知教徒无数,干的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为的就是静待时机,争取一举平定天下。
耿珊海的计策不通,淳于炎便又想起独孤离和投鹿侯来。心想:独孤浑不好说服,但是独孤离未必不肯。也不用淳于炎去找,独孤离便主动找他。
独孤离此时正为了王位之事一筹莫展,见了淳于炎之后,便把自己的想法对淳于炎说了一遍。“非是我不肯效力匈奴,而是父王不肯啊!再容我一段时间。”
那淳于炎善于蛊惑人心,便笑道:“独孤浑不肯,你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