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头领全都被诛,其他人只觉得双股战战,且不说对方人数相当,单单一个陈瑕谁能抵挡得了,刚开始以为投鹿侯看在以往的情分,不会轻易发难,却不曾想,他格外果断,出手之际,毫不容情,十几个头领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唯有陈瑕觉得此事欠妥,依旧说道:“最后还是死人了,和你当初所说不一样!”
投鹿侯道:“贤弟呀,你以为我愿意如此,杀他们如割我心头的肉。但是他们不死,那些部落里的鲜卑百姓会怎么样?依旧自相残杀,打起来没完没了,迟早有一天,匈奴人会利用他们,去攻打殿下,难道我杀他们杀错了吗?杀他们三人,而救民于水火,就算我投鹿侯将来天打雷劈也绝无怨言。慕容殿下如果问起,你就说一切都是我投鹿侯所为,与他人无关!”
陈瑕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投鹿侯的话也许有他的道理,可是如果将来慕容倩一旦追究,自己又岂能开脱得了干系,本以为把这些头领叫来,可以好言相劝,希望他们回头,却不曾想最后还是要流血。
有那胆大的头领战战兢兢地说道:“非是我等不肯归顺,实则是有苦难言啊!”
投鹿侯冷哼一声,“你们有什么苦?如今这三个罪魁祸首已经死了,而真正的鲜卑之主,就在眼前,还犹豫什么?”
“不是犹豫……”那头领对陈瑕鞠了一躬,“驸马有所不知,耿珊海临走之前,给我们服了一种叫做轮回生死丹的毒药,这种毒,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一次,只有他们那些人才有解药,如果我们敢反抗,那他只要把解药一停,不出一个月,我们就全都要死。这期间要受的痛苦折磨,简直难以想像。所以……”
“所以你们就为虎作伥,不顾族人的生死,对通天教唯命是从,对不对?”投鹿侯喝道。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低头不语。
“你们这些人枉称英雄,跟随先王多年,到头来,一副毒药就叫你们变节。就算全家大小,全都死了,又能如何?难道鲜卑千千万万的子民,竟不如你们烂命值钱?既然你们怕死,那很简单……”投鹿侯目露凶光,把刀架在一人的脖子上,“大不了你们各个部落再换新主!”
那头领当即吓得腿软,瘫倒在地。陈瑕一把抓住投鹿侯的刀,“不可!既然他们有苦衷,就该体谅,岂能一味杀戮?”
投鹿侯冷笑道:“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到了阵前也是要率众倒戈,先王为了鲜卑的团结,留他们活到今日。到头来,自己的部落反被他们这些人联合独孤离和通天教给消灭了,我就当为先王讨回一个公道,有何不可?”
陈瑕正色道:“记得小倩在河仓城说过,她不希望鲜卑部落再有任何死伤。而且除掉独孤离之后,所有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我看他们并非真的有心反叛,而是被独孤离蛊惑,又被淳于炎要挟,所以才铸成大错。如今鲜卑联盟的实力已经很弱,实在不宜再有什么死伤。再者,轮回生死丹我知道的,当初董土楠部落的头领被擒,那拓跋红正是用此药控制所有的头领,除了慕容伯伯英雄盖世之外,没有人能抵挡得了。所以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留他们一条性命,将来鲜卑才能复兴!”
话已至此,投鹿侯也不好多说什么,还刀入鞘,叹道:“只怕这些人回到部落之后,就兴兵问罪,你说不杀,我不敢不从。但是将来他们如果反叛,把我们这十几人全都抓起来,那也只能怪我心慈手软了。”
陈瑕回头道:“各位头领,通天教给你们吃的,只是一种可以暂时缓解毒性的药物,并非真正的解药,吃过之后你们还是要受他们摆布。我知道有一人有这轮回生死丹的解药,可以彻底解掉你们身上的毒,等离开天山,我便去找他,只要你们齐心合力,重建鲜卑联盟,我保证叫你们从此以后不再受人威胁!”
“谁有解药啊?”有人问道。
陈瑕道:“我师父呼衍洁……我向他要这种解药,他一定会给的。如今他出兵精绝,我们离开天山,就立即去找他。”
“可听说呼衍洁,如今也为匈奴效力……你找到他,他未必肯给。”
陈瑕道:“我会尽力而为,诸位放心,我陈瑕……答应你们了!”陈瑕暗忖道:我答应人家的事太多了,却又往往什么做不好,只希望这一次,不会食言。但是为了这里的鲜卑百姓,又要保住各大头领的性命,陈瑕也只能如此。
就在这时,忽听洞口的血奴一声惊呼,嗖地窜进洞来,众人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地上爬满了数不清的蓝色怪蛙,一只挨着一只,顺着山洞的顶端噼里啪啦地往下直掉。
投鹿侯的手下中,有一人躲闪不及,被那怪蛙砸中,那怪蛙把口一张,顿时喷出一股毒液来,沾上肌肤,那人痛得倒地打滚,其余的青蛙一起冲上撕咬,不消片刻那人就周身发白,中毒而死。血奴手持铁棍不住挥打,可那些青蛙却怎么也打不完一样,而且又十分灵活,居然跳过铁棍,咬上血奴的肩头。
陈瑕手疾眼快,一掌把那怪蛙打死,旁人碰也不敢碰,只能不住后退,可陈瑕反而迎着上去,把血奴推开一旁,叫道:“这是火眼冰蟾,触之既死,全都散开!”
众人哪敢怠慢,纷纷往山洞里面躲避,陈瑕凝聚一道真力双掌齐推,轰的一声,把洞口的冰蟾全都给震飞。
忽听头顶一人笑道:“你们这帮鲜卑的贱奴,居然想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