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花容失色,“当真?”
陈瑜道:“此事朝堂上下尽知,今早单于召见我和国师,当着我的面,说的这个消息,如今只瞒着你一人!”
阿曼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登时瘫倒在地,陈瑜赶紧上前扶住,“优留单于要的是天下,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初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你不要嫁给他,跟我走吧,至少你还有我。”
“不……不……”阿曼哭着说道。
“和精绝共存亡没有意义,我愿意为你,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一直照顾你。”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阿曼掩面痛哭,陈瑕已经注定离她而去,但是陈瑜真的可以代替陈瑕吗?阿曼根本拿不定主意。
陈瑜怕惹来看守,赶紧劝道:“你当然要相信我,不管怎样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总比那个单于要可靠得多吧?”
阿曼苦笑道:“可是你怎么留在匈奴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阿曼早就得知,陈瑜是靠出卖鲜卑人,才坐上今天的位子。正是他把投鹿侯的兵马引入匈奴的埋伏圈,然后突然倒戈,一举帮匈奴消灭了在天山北麓的威胁。当然在此之前,陈瑜也早就跟优留单于通过消息,所以事情才会这么顺利。此时的匈奴已经越发虚弱,兰天定死了,在龟兹战场上,又屡屡受挫,正是用人之际。
正是因为陈瑜,叫优留单于在整个战局上依旧可以和大汉保持一定的平衡,可谓功不可没,所以这次就连淳于炎也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再刁难陈瑜。优留单于更是把陈瑜奉若上宾。在事成之后,封他做了定北侯。
汉人封侯,在匈奴可以说前所未有,就连陈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此时他的武功已经非常之高,便琢磨着找个什么机会除掉淳于炎。可惜那淳于炎似乎早知道他武功大进,处处忍让,事事小心,他又对优留单于有救命之恩,深得信赖,优留单于特意派了三千兵勇专门去保护淳于炎。单打独斗陈瑜可以稳操胜券,问题是,人家可不会跟他单独动手,所以这么多天他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报仇。
直到听闻单于要迎娶精绝公主,陈瑜的耐心这才彻底耗光,不顾危险,深夜来见阿曼,要带她离开。
可阿曼对他却不是十分信任,任陈瑜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不走。
陈瑜无奈只好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阿曼皱着眉头,“为了我,就叫那么多无辜的鲜卑人惨死吗?”
陈瑜道:“是陈瑕他没保护好你,叫你被抓到这里来,我当然要报仇。你不是最讨厌慕容倩吗?”
“我……我哪有?就算有,也不需这么狠毒啊?”
陈瑜抓住阿曼的手,说道:“是我狠毒,是我不对,但是我要见你,总要到匈奴来,要想办法进入王庭和后宫啊,我可不像陈瑕有什么易容术,只能以看望母亲唯由,方才有机会接近你。”
匈奴本是游牧民族,因此后宫虽然戒备森严,却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而且银萍和阿曼所居住的地方和优留单于也并不是一处,所以陈瑜才有机会见到阿曼。
“可是,这里是王宫后院,怎么可能出得去?”
陈瑜道:“只要你肯,我就把你扮作我的贴身随从,跟在我后面,混出宫去。在师父的府邸,衣服带来了,也已经备好了快马,我有单于令箭,咱们连夜出城,远走高飞。”
“那……那伯母怎么办?”
陈瑜道:“我只能带你走,有师父镇守鄯善,我娘不会如何的。”
阿曼半信半疑,但是要真的交给自己的仇敌,她又心有不甘,精绝亡国,她本想一死了之,经过陈瑜一番开导,又觉得这么死了实在不值,莫不如去见班超,叫他将来灭掉匈奴,也好替自己报仇。
“好吧……那我收拾一下……”
“还收拾什么?”陈瑜一拉她的手腕,“时间紧迫,我们走得越快越好。”
阿曼无奈,只好听陈瑜安排。
换上随从的衣服。临行前,陈瑜怕那侍女转醒,又偷偷点了她的百会穴,把她杀了,阿曼也不知道。
陈瑜带着阿曼顺利出了王宫,就直奔呼衍洁的宅邸而来,此时呼衍洁远在鄯善,陈瑜没有自己的府邸,因此这里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一早就打法所有的守卫全都回去睡觉,跟阿曼两人到了后院,牵了两匹快马,便要连夜出城。
还没等出了大门,就听见对面有人吹奏“关山月”的曲子,陈瑜但觉胸中真气一荡,险些就此走了内息,暗忖道:“此人以内功催动音律,非同小可。”
笛声骤停,屋顶上一人冲着陈瑜尖声笑道:“陈将军,深夜还不休息,这是要到何处去呀?”
来者非别,正是擒龙大圣——淳于炎。
陈瑜不由得大吃一惊,未曾想自己的行动,早在淳于炎监视之中,表面上故作镇定,反问道:“国师深夜到访又所为何事?”
淳于炎冷笑道:“深宫丢失宫女一名,我怀疑就藏在这里,因此特来查问。”
陈瑜何其聪明,立即知道事情败露,心想:淳于炎不是等闲之辈,今日狭路相逢,正是报仇良机。务必先发制人,一击制敌。
想到此处,他故意上前两步,先将阿曼让于身后,“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国师就请进府查看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此时,如果淳于炎强行进府,他便拔剑而出,如果他知难而退,则带着阿曼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