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远处那棵点着了的歪脖树,噼噼啪啪的响着,那是木头烧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山羊胡见众人似乎全都同情小花,也不想激起太多民愤,便摆了摆手,“算了,她毕竟是个孩子嘛,教主宅心仁厚,不会因为她的一句戏言就痛下杀手。”
众人齐声道:“教主英明!”
山羊胡点了点头,“不过死罪得免,活罪难逃。既然她娘已经死了,就由我带回通天教把她养起来,等到十年之后,料想她也长成了一个美貌少女,到时候,就叫她伺候其他教众,这样她既不用死,又可以替母亲和自己恕罪,不知诸位父老意下如何?”
那老头子附和道:“应该这么做,教主真是慈悲啊,尊使处置的真是得当,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低着头,再无人附和,而那山羊胡冷笑着,看着众人,见他们虽然不满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发一语,再替小花求情。
小花怒道:“你们这帮恶人,我和你们拼了!”她把头发咬在口中,一头向山羊胡撞来,山羊胡只是随手一指,小花便坐倒在地。
山羊胡招呼手下,“把她先关起来,等其他贡品准备好,就带她一同上路。”
陈瑕看在眼中,只觉得义愤填膺,这个山羊胡留下小花一条命,分明是想等到通天教欢乐日的时候,叫人糟蹋她,我岂能袖手旁观,等冲开穴道一定要把小花救走才是。
正想着,那山羊胡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已经处置完了,还有一头献祭的猪活着,这头猪把臭小子救上岸,也是罪大恶极,它一定是个被妖精附体了,大家把猪抓来打死!”
一声令下,七八个大小伙子,把那头猪给赶了过来,众人手持棍棒围着那头猪穷追猛打,猪也不知道招惹了谁,慌不择路,一边嗷嗷哀叫,一边逃窜,陈瑕只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复仇的快意,似乎把之前所有的怒气、委屈、内疚全都发泄再这头猪身上,至于小花如何,却再也没人问津。
山羊胡愚弄世人,得意洋洋地笑着,见众人玩得起劲,便走到陈瑕身边,低声说道:“你看到没有,我一句话可以杀人,一句话也可以救人。这便是通天教有趣之处,小子,我可以杀你,但是你是人才,所以跟我多学着点,等见了教主之后,再委派你去其他的地方,这些人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但是今天你还是要委屈一下,不然我对部落中的人,没办法交代,你明白吗?”
陈瑕真想一拳将他打死,只是现在时机并不成熟,他咬着牙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山羊胡笑道:“你明白就好。”
陈瑕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啊?”
山羊胡道:“在下叫乌维图,通天教圣火传教使,你怎么称呼。”
陈瑕冷冷说道:“我姓甘,名叫老。”
“干佬?”乌维图皱了下眉头,“这名字可挺怪的,应该不是鲜卑人吧。但你穿着打扮,又不像汉人。”
陈瑕想起当年银萍告诉他,他们兄弟是在楼兰古城出生的,父母虽然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匈奴人,但从此后,我们全家不分什么匈奴和大汉,全都是楼兰人。陈瑕把母亲的话铭记心中,因此回答道:“我是楼兰人。”
山羊胡频频点头,“难怪、难怪,楼兰早就没有了,所以我不知道楼兰的姓氏。”
陈瑕微微一笑,道:“可是楼兰人还在。”
“那是不错。我跟你说,等回到教内之后,你也不要说你是伽楼罗引荐入教的,记得提我的名字,这样你便是圣火一脉的弟子了,到时候派去匈奴,有机会见到巫仙。比跟着蛊祖那边旁门左道要好得多。”
“受教了。”陈瑕问道:“敢问你几时给我解开穴道?”
乌维图摇摇头,“没回到教内之前,你只能如此。否则你中途叛逃,我怕不是你的对手啊。”
陈瑕把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维图笑道:“这是教内的规矩,虽然你说你是蛊祖那边的人,但是我可没看到真凭实据,所以你必须要跟我回去,接受通天教的洗礼,在那之后你便是自由之身。”
“什么是洗礼?”
乌维图看着那些人还在发疯一样地打那头猪,没人注意他,便说道:“洗礼嘛,就是要给你沐浴更衣,然后吃好的,穿好的,再给你一颗保命金丹,吃了之后,你便可延寿十年,不过那时候,你再想叛教就不可能了。”
陈瑕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洗礼,无非是吃一颗毒药,从此就任由教主驱策,胆敢反抗,便要毒发,大概就好似大漠五鬼那样,又或者如夏侯破一般,看来通天教控制人的手段还真是不少,可我是百毒不侵之体,又何惧之有?怕只怕要我修炼什么九子**功,弄得浑身是钉子,怪难看的。
“为什么单单要对我这么好?难道这个部落里的人,全都吃了金丹?”
乌维图哈哈大笑,“金丹何其珍贵呀,你以为是个人就可以得到吗?我是看你本事不小,是个可塑之才,才给你这个机会,换做这帮愚民,三言两语就可以任我摆布,何须金丹?”
陈瑕眉头微蹙,“那他们若是不听通天教摆布,又该如何?”
乌维图冷笑道:“那也容易,叛教者必死无疑。会有许多像你一样,或者比你更有本事的人,来叫他们听话的。”
言外之意,软的不行,还有武力征服的手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