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慕容倩却把事情的经过倒过来讲,如此一来,便是今天刺客先行刺杀阿布提,然后她才将阿布提押走。事发的顺序一颠倒,那性质就大不一样。
不等廉范发话,陈瑕抢着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刚才我还与那刺客又打了一架,他还盗走了我爹的胜邪宝剑,那本来应该是在喜儿身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他偷了。可惜小倩不在身边,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跑了。”
廉范心中一动,那胜邪宝剑是墨喜儿留下,他一直收在书房柜子里,知道是一把神兵利器,又与陈瑕有些关联,因此从不轻易示人,什么时候被人盗走,自己居然一无所知。难道昨晚夜探太守府的,当真另有其人?
洪莫也赶紧说道“的确如此,只不过他今天穿着白衣,此人高来高去,除了陈瑕之外,没人可以追得上他!”
这番言辞也早就在慕容倩意料之中,洪莫只要带兵出来,为了避免受罚,肯定是要帮着自己说话的。而其他人,只能守口如瓶,叫老匹夫有怒无处发。
江浪适时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慕容倩有功无过啊。若是这都要责罚,那未免叫大汉军兵寒心,将来谁还会尽心尽力办事?这年头,做多错多,所以说小倩,你以后还是不要管渔阳郡的闲事,做一个无为的官员,白拿他大汉的俸禄,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廉范哑口无言,知道陈瑕憨厚,便问道“当真有刺客?难道是姓沙的去而复返?”
陈瑕道“此事千真万确,只是那人武功虽高,与沙雄海却又不是一路,内力趋于佛门一派,根基扎实。”
廉范皱了下眉头,“难道以你的武功也不敌此人?”
陈瑕叹了口气,“他功力在我之上,又盗走胜邪宝剑,那把剑切金断玉,在他手里更是如虎添翼,除非我和小倩联手,不然打不过此人。”
慕容倩也不由得吃惊,如果陈瑕所言非虚,那难道墨喜儿和那个刺客还有什么关联,否则胜邪宝剑如何落入他的手中
“所以王子殿下只能由我们两个联手保护。就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胜邪宝剑呢?瑕哥哥,你会不会看错了?”
陈瑕连连摇头,“胜邪宝剑是我爹唯一的遗物,当初是班超伯伯赠与我爹,我下山之后,就被墨喜儿偷了,一直也没有归还,因此我绝不会看错。”
廉范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贼人艺高胆大,倒是不可不防。”
慕容倩试探着问道“他既然有胜邪宝剑,多半是见过了墨喜儿了,胜邪宝剑在渔阳郡,为什么不见喜儿?廉大人,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啊?”
廉范老脸一红,“这……这从何说起?好了,好了,你们保护鄯善王子,陈瑕又只身追击贼寇,有功无过,本应嘉奖。但是,擅自调动兵马,乃是军中大忌,姑念事出有因,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小倩,你不是要请老夫赴宴来的吗?既然如此,大家席间再谈吧。”
慕容倩得意一笑,“本来就该如此,多谢大人赏光了。那刺客随时可能去而复返,为确保安全,不妨叫阿布提和阿曼以及洪莫一起吧。”
廉范看了看洪莫,心中不悦,“不必了,既然那贼人已经退却,难道这里重兵把守,还怕他敢再来行凶?洪莫,你带着王子殿下他们在这里暂时找个隐蔽的房间休息,务必严防死守,以策万全!”如此一来,洪莫也没有机会赴宴,他不敢怠慢,领着手下再次把阿布提等人软禁起来,驿馆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刺客想进来不容易,但阿布提想出去也是比登天,廉范此举明为保护,实则依旧是将他羁押,阿布提等人纵然不满,也只能接受。在坤极坊还有一个活动的范围,能看到头顶蓝天,到了驿馆,只有一个房间,反而大不如前。
慕容倩引着廉范,到了楼上,李爽早已经把酒席备下,他也真是尽心尽力,菜品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颇为丰盛。廉范大为满意,“小倩姑娘,你费心啦!”
慕容倩笑道“承蒙大人厚爱,因此小倩也回请大人一次,还望大人以后多多提携。”
廉范哈哈大笑,“应该应该。”
陈瑕坐在小倩对面,沉默不语。心中暗想自打小倩做了这个贼捕掾之后,似乎对廉范客气了许多。就连刚才廉范说要打她军棍,她也没有据理争辩的意思,反而是借洪莫之口澄清。这与她平时为人可大不相同,今晚又请廉范赴宴,二人相谈甚欢,彼此互相恭维,可他们明明在前两天还势同水火,为胡汉之争吵得不可开交,今天却好似全都忘了。
陈瑕哪里知道,二人表面和气,实则心底都在防范着对方,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人与人的交往何其复杂,远不是陈瑕所能理解。
席间推杯换盏、互相寒暄,自不必多提,只是动不动就有人来回报慕容倩,找不到那黑衣人的线索,也查不到往南去的墨喜儿的任何消息。
这也在慕容倩的意料之中,那黑衣人行踪诡秘,武艺又高,岂是驿馆的这些酒囊饭袋能轻易找到的?墨喜儿恐怕便是东郭宛儿,慕容倩之所以还派人出去寻找,一来是做给陈瑕看的,叫他明白自己是在帮他;二来则是故意做给廉范看的,叫他亲眼见证自己这个贼捕掾尽心尽责,她来渔阳的目的只是寻找墨喜儿,同时也要查明那黑衣人的身份,以此来掩饰她要救阿布提的真实目的,如此一来,廉范定然就放下防备之心,不